我刚在软榻上坐下,茶水还没来得及喝,玉夫人便跪在我脚边由衷说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当日救命之恩”。
“起来”我弯腰扶她无奈道:“我亦没想到他竟用此法子强抢了你,原是我与他的个人恩怨,他却将你牵扯进来”。
“皇后娘娘,您千万别这么说”。
“快坐”我看她脱俗的样子,心下更是不忍。
如此妙人自当与自己心爱之人生死不离才是。
“当年之事皇后娘娘不想问臣妾吗?”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传言可属实?”
“属实”她大方坦言。
我钦佩她的坦荡。
她看向碎文,我了然说道:“碎文,你先下去吧”。
“是”碎文服下身子和玉夫人的丫头一同退出去。
这暖阁瞬间只剩下我与她二人,她起身四处走走看看感慨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星月宫了,臣妾前几年还说改日来看娘娘,没成想这改日便是几年”。
“是啊,时光飞快,看不见摸不着,你变化甚大”。
她抚摸着架子上的窄口白釉花瓶怅然道:“捡了条性命,自当重生”。
“你放心,我知你与简亲王的情分,自当全力为你们一搏”我看着犹如湖水般宁静的她坚定说道。
她幽幽转头看我:“娘娘,您并不知,没有女子会与强行侵犯自己身子之人有情分”。
我以为是她表达有误,或是没理解我的意思,提醒道:“强迫你的是皇上”。
“不”她轻手放下花瓶摇头:“不是皇上,是简亲王李铭溪”。
我心惊,到嘴边的茶盏定定的贴着唇瓣无法动弹。
“娘娘,不是臣妾在胡说”她抬脚四处转着,每看到新奇之物便会驻足拿在手上细细赏玩。
每走一步裙角飞扬,似要随时飘走。
终她在一幅我的画像面前停下来,眼含笑意说道:“就像在看自己的画像”。
这是我初进星月宫之时便已经挂在此处的,是李铭沉想着我的样子绘出。
她每一笔一划都细细看轻声说道:“当年四皇子谋逆,我家族受连被卖进勾栏,好在我能诗会舞才得以保全做了清倌儿,幸得简亲王为我赎身,我本以为往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当时我与简亲王绝无情爱,赎身当日我去找他当面谢他赎身之恩,当日我与他饮酒作诗,说好以后相忘于江湖,可他却在酒后……”。
她缓缓转头看向我朝我凄然一笑:“他毫不顾我的挣扎反抗,苦苦哀求,只因他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嘴里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是谁”我惊呼。
她又转头细细看画像,说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那不过是他此生也得不到的人而已,娘娘也不必问了”。
“简亲王并不是坏人,他也没有负我封我为侧妃,百般恩宠,他一个亲王能做到如此我只得认命讨他欢心,在旁人看来我们俩恩爱情深,也只有我们俩懂得其中缘由”。
“他良心有愧,而我为了活下去”。
我再也淡定不下去,如果这是血淋淋的真相,那我根本无法劝说自己信服。
那可是李铭溪啊,他为人温和洒脱,如天外侠客般独特的立于皇室之中。
若说此事是李铭沉做的我倒还真会信。
我踉跄的跑到她面前,用力捏着她的双肩颤声道:“此时无人,你如实告诉我,是皇上逼你说这些的是吗,你可以不回答我,你只需给我一个轻微的点头我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