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恭喜公主了”我说。
她看我并无过多情绪,也不再多说,用了膳便回了自己院里打叶子牌。
我哥哥的孩子,我自是喜爱的。
我与照照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心性良善豁达,我也很是喜欢。
我心下很是矛盾,我若与照照做了姐妹好友,总觉得是背叛嫂嫂。
在我心里,我哥哥的孩子只有妙林。
我若认下其他孩子,也是对嫂嫂不忠。
用过膳我便跪在佛像前诵经,这已是日日形成的习惯。
诵经能使人心静,不多时,我便又将旁的事抛在脑后,心里只有无上禅意。
突然一个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怎的这院儿里会有个小和尚?”
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声音洪亮戏谑。
我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普通百姓衣衫,身形瘦高,星眉朗目,眼睛含笑带着不羁的年轻男子,看着甚是阳光明媚。
“你,施主是何人,怎会进了这个院子?”我看着他问。
他朝我走近了几步,细细看我,笑眼更甚,继而指着我哈哈大笑。
我看他这不敬佛祖的样子,和身上的华贵气质,应是哪家的纨绔,随母亲来的公主府。
一个男子,贸然闯入女眷后院未免太过无礼。
不对,我现在是男子我也在这女眷后院。
我不再理会他,自顾闭了眼睛继续诵经。
他好不容易止了笑,边哎呦呦的喘着气边说:“怎会有这么难看的小姑娘”。
我猛的睁开眼睛看他,他怎会看出我是女子的?
“你不要胡说,我是男子”我皱了下眉,故意加粗了声音。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眼睛快要贴到我的脸上,我不妨,他伸手便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我又惊又怒,不来得及想便起身退了几步,脱口而出:“你放肆”。
他笑着说:“这粘草粉抹在脸上只是看着粗糙,摸着却无异,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有这黑白分明的眼睛分明就是女子,你若不是女子,我摸你,你慌什么?”
我看此人为人放荡,竟能看出我脸上是粘草粉,难道这昭国人尽皆知?
“不是”我心里慌乱,嘴上却不能服软。
他又突然靠近我,突然捏起我的耳垂笑道:“你这耳窟窿眼儿还在呢”。
我自知我再说什么都无用了,却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不落下风。
“你是哪家的?突然闯入内苑,不怕长公主怪罪吗?”我与他四目相对,思忖良久,才想出这么一句话。
“该怪罪的是你吧,扮作男子,还扮作出家人,有何目的,意欲何为?”他无赖的看着我笑。
我看他无赖,也不能用常人的办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得比他更无赖,索性坐下,做出一副神秘状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甚是有兴趣,掂着小碎步跑过来,在我身侧坐下,满脸期待道:“快说”。
“我看你这人亲善,才愿跟你聊上几句知心话,只这,我若告诉了你,怕你性命不保啊”我认真道。
“你说,我不怕,若有意外,与你无关”,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
我看着他严肃道:“实则,我是上头的人,这不出身不好吗,便隐藏身份先在这公主府住下,以待来日”。
他思索了一下,认真问道:“你说的这上头可是……”。
我慌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朝他点了点头。
他整个英俊的脸扭成一团,艰难的问:“皇上?”
我着急伸手就去捂他的嘴,在他耳边小声说:“是,崇明皇帝……嘘”。
他眨着眼睛点头,示意我放手。
我又道:“我看你聪慧,一眼就能识别我是女儿身,人看着也良善亲和,我日日一人在此诵经,甚是无聊,这才愿跟你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