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惊,挪动着老胳膊老腿儿就要下床往地上挪。“我这就去瞧瞧,不退婚还行,我就你这么一个闺女,那可不成......”她气呼呼的在李澜儿的帮助下,穿鞋下了床,母女俩相携着向前院走去。
此时的前院厅中,李嵘海正与严管事大眼瞪小眼儿,均是一副谁也不忿谁的架势。苏绣快步跑到门口,稳了稳心神,尽量端庄的走了进去。站在严管事身后的小厮,眼露不屑的瞟了一眼苏氏,用手掩唇低声嗤笑起来。严管事听到声音,回首冷冷瞪了他一眼,这才匿了声。
“你怎么又回来了?这里是男人说话的地界儿,你一个妇人瞎掺乎什么?”李嵘海忍了一肚子气,又觉自家媳妇当着外人半点儿没给自己留脸面,心中愈加恼火。
苏秀儿温婉一笑:“妾身知道不该轻易露面,可如今来咱们家的又不是外人,而是妹妹将来的婆家人,这应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严管事连忙应声:“还是夫人明理,以后小姐入了我们严家门儿,咱们就是亲家,确实不算外人!”
李嵘海见自己媳妇一个劲儿要将妹妹往火坑里推,再也忍不住,大声吼道:“苏氏,你给我闭嘴!谁说要将澜儿嫁过去了?你怎能如此冷血?”
“诶,李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在你们李家李姑娘所过的生活未必就比嫁到我们严家过得好,何况李姑娘与我们二少爷又有情义在。我可听说李姑娘为了我们二少爷曾伤心欲绝险些殉了情,这棒打鸳鸯的事儿,咱可不兴做啊!”严管事老神在在,开口就爆了一剂猛料,成功戳到了李嵘海的肺管子,也让正走到门外的陈老夫人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滑倒。
“娘,小心!”李澜儿使劲揽住母亲,这才令其稳住身形。
“你这是血口喷人!他们连面儿都未曾见过,彼此根本不熟识,又怎么会有什么情义,原来你们严家竟是如此品性,竟打着坏我妹妹清名的主意,简直是无耻至极!”李嵘海气的一拍桌子,“噌”的一下站起身,“送客!之前的聘礼和庚帖你们若不愿自己带走,就过两日我带人亲自给你们送去!”
严管事也急了:“李公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好言相商,是与你们确定婚期来的,将来李姑娘嫁过去自有她的好生活,如若非要撕破脸......哼哼,那可别怪我们严家行事强硬,自然这里姑娘嫁过去后的日子也会天差地别!”
李嵘海顿时一噎,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苏氏,却见她冷哼一声撇过了头。
李澜儿搀扶着老母亲走上台阶,目送她缓步走进待客厅,这才返回后院烧水烹茶。
老夫人冷冷的眼神扫过那两个严家人,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慢腾斯礼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扭头对自己的儿子道:“小海,是否跟严家下人说明白我的意思了?”
李嵘海先是一愣,进而立即点了点头:“回母亲,儿子已经与严管事说清楚了,只是......”
陈氏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了话头儿,看向对面坐着的严管事:“那就请严家这两位管事将之前送过来的聘礼带人抬回去吧!我们李家也曾是官宦世家,就是我的娘家也曾是此地有名的教谕,即便陈家已经调任数载,但家父的学生还是有几位的,若是严家对律法规矩有何不懂之处,老身可以请几位懂行之人为你们解解惑,也算是念着李严两家相识一场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