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今寨里虽然忙碌,但总觉得少了之前的气势,人心涣散不少......”胡三儿一仰脖儿,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略显沮丧地说道。
“嘿,胡哥,话可不能乱说!现在有李姑娘带着咱们大伙发财,走的又是平安的路子,有啥不好的?”小南子闻言缩了缩脖子,颜色郑重的立即反驳。
“切,胡哥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还竟当真了,真是的!”小谷侧脸,与胡三儿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嗐,随便唠唠,喝酒喝酒!”胡三儿心中暗笑,话不是重点,酒才是。
三人边吃边喝,小半个时辰过后,均已醉得东倒西歪,小南子干脆昏睡得不省人事了。酒量不错的小谷也抱着坛子,一个劲儿的高谈阔论,声音时断时续,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胡三儿眼见着火候儿差不多了,一把扛起歪倒一旁的小南子,咬了咬牙,大步冲着沤麻池子走去。扬手掀开上面的木头盖板,将人猛的丢进去,看也不看,直接又将盖子放了回去,整个过程只几息之间,动作干净利落。
这几日,李澜儿夜半总要起来跑去后山,带着一大包用油布袋子装好的东西跳入深潭,临近天明再由阿呆从崖上将她拉上来,今夜依旧是如此。之前总怕油布袋子防水性能不够,所以一直没敢尝试将所需的石灰石带过去。刚好傍晚阿呆又偷偷给她带了两个回来,想着三个袋子套在一处,重叠着用应该会把握大些,李澜儿这才蹑手蹑脚的跑到二进院子来装石灰石。
不曾想装石头的过程中,冷不丁扫了一眼沤麻池子,恍惚间竟瞧见一抹衣角露在了盖子外面。“啊?”她惊诧出声,又慌忙捂了嘴,左右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负责看守的小南子不见了踪影。
虽然害怕,甚至震惊,但人命大过天,她还是壮着胆子掀开了池盖。里面果然躺着一人,仔细一看,正是小南子。她伸手去拍露在池水上的人脸,没有丝毫反应。
正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后背被人轻拍了下,吓得她猛的一哆嗦,双手下意识一缩,身体倒退间险些摔倒。没了支撑的池盖再次落下,盖住了沤麻池里的人影。
等看清来人是谁,李澜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指着面前的池子一脸急切,嘴唇颤了几颤就是说不出话来。阿呆见此,微皱了眉头,疑惑地掀开盖子,看到里面场景也是一惊,伸手先是探了探鼻息,紧接着一把掀开盖子,将小南子猛的从池里扥了出来,拎着腰带大步向后院走去。
李澜儿见状,连忙将池盖盖好,抓起装好石灰石的油布袋儿,小跑着追了上去。
刚一进后院,她立即提醒道:“去后山,得先把他身上的池水清洗干净,否则皮肤会被烧伤。幸亏是反应过后的......”
次日清晨,李澜儿因为缺觉缺的厉害,日头升得老高也没有起床。恍惚间听得院子里吵吵嚷嚷,格外热闹,还以为是自己做梦了,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砰砰砰”猛烈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李姑娘,李姑娘大事不好了!”
“嗐,什么李姑娘?这女人就是个扫把星,自打她来了,咱们山寨就接连出事儿......”
“胡三儿,你别在这满嘴喷粪,胡乱造谣,那些事情跟人家李姑娘有什么干系?一个大老爷们儿如此歪曲事实,也不觉脸红。要是没有人家李姑娘,咱们寨里的兄弟早就中毒而亡了,哪还有你今日大放厥词的机会?”
“苦根儿,你算老几?仗着年岁大想跟我这儿谈资论辈?我呸!也不撒泡年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
“苦老哥,别理他,讲江湖道义的自然明白你话里的意思,只有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才会如此!”
“就是!”
“别理他!”
“呦,胡哥,你看看这群软骨头的家伙,还真是够给咱们爷们儿丢脸的,竟以一个女人为尊,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