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越三娘子出门,被我撞见了,”叶寒时靠着床柱慢慢地说着:
“当时,从她怀里掉落一个包裹,她表现得十分紧张,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现在想起来,那应该就是你说的赃物了。她大概以为我泄露了她的秘密,所以才来杀我。”
叶寒时说完忍不住咳了两声。
季暖想走过去,却被哥哥挡住:“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话问的是张彻。
“嗯,”张彻点点头:“根据越三交代的,就在越三娘子被他看到的当晚,东西就被偷了。他们查了几天,才知道东西被死者拿去当掉换了钱。
他们抓了死者逼问他怎么知道的,可是死者打死不承认自己偷过东西,只说自己是在路上捡到的。越三娘子一怒之下就把人杀了。
为了找出死者的同伙,才特意把尸体丢到了池塘,想看谁的反应最大。”
他话说完,倏忽靠近叶寒时,一双犀利深邃的眼眸仿佛要看穿人心:
“所以,是你告密的吗?”
季暖也跟着提起了心,紧张地看向叶寒时。
周围人的目光带来重重压力顷刻间朝他覆压而来。
少年轻咳了一声,声音沙哑却清晰:
“我没有告密。”
“是吗?可是她二人一口咬定是你见过之后才丢掉的,对此你怎么解释?”
张彻死死盯着少年的眼睛,片刻不肯放松。
他当了十多年捕快,身上自有一股刚正不阿的气势,很少有犯人在他的目光之下还能顶住不心虚,何况这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格外尖锐。
季文御俊美的脸上勾着冷淡的笑,看着少年的目光半点不友好。
唯有季暖在一旁紧张不已,连带着那种头晕眼花,冷热交替的感觉又出现了,却被她咬紧牙关强忍了下去,一双美目难掩担忧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解释不了,”
好半天,叶寒时终于开口,说完又咳了一下,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的虚弱:
“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是,他此刻藏着棉被下的另一只手死死揪着床单,崭新的床单机会被他揪到变形了。
“对啊,小哥哥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告密呢!而且如果那玉璧真的那么值钱的话,他为什么不偷来自己卖了,还要告诉给那个莫名其妙的死者?”
叶寒时话才落音,季暖再忍不住挤到了前面来。
那护犊子的模样看得季文御脑抽抽。
叶寒时眯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纤弱身影,听着她为自己据理力争,刹那间竟有些想笑。
笑她的愚蠢,和自不量力。
叶寒时嘴角刚刚勾起浅浅的弧度,背对着她的少女忽然回过了头。
那双笼着薄薄的烟雾的双眼里带着干净美好的温柔,声音柔柔地对他说:
“小哥哥,我相信你。”
少年的瞳孔骤然紧缩,笑意瞬间冰封在嘴角,看着季暖的目光顷刻间化作刀子。
上一个对他说这四个字的人,是他那个“天真无邪”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