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清楚了屋子之中的情形之后,瞬间就扑到了李侧福晋身边,哀求着就对四阿哥道:“阿玛!阿玛!饶了额娘!求求你饶了额娘!”
四阿哥看着女儿。
在那么一瞬间,他的眼中有痛楚的动摇。
然而也只是一闪而过。
“谁让格格进来的?把格格给送回院子里去!”四阿哥冷硬地下了命令。
二格格大哭起来,完全不顾及自身还是个格格——她如撒泼一般,在地上翻滚起来,对着来扶她的奴才们就拳打脚踢:“滚开!别碰我!”
奴才们汗都出来了,有几个不顾二格格的抵抗,上前去试图拉她起来,结果被二格格踢到了脸。
二格格抱住李侧福晋,尖叫着对四阿哥道:“额娘犯了什么错?阿玛你总是要讲理的!你告诉女儿——额娘犯了什么错?”
苏培盛直摇头,过去就跺足对二格格道:“小主子,你就别掺和了,赶紧听四爷的话,出去吧,出去吧!”
二格格一路被人半拉半拽着出来,她实在没忍住,一路乱踢着一双小脚,哭着就尖叫道:“弘昐!弘昐!”
小阿哥们的书院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弘昐是听不见的。
屋子里,李侧福晋院里的奴才都被排好了队,一个个带了进去。
……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门忽然猛地被踹开了。
一群奴才拖着小柔子,如狼似虎地走了出来。
然后将人扔在了院子正中。
很快,杖责的板子也已经取了过来。
每一板子下去都没有太大的动静——声音只是闷闷的,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
小柔子却痛苦万状。
苏培盛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心里很清楚:小柔子的内脏都已经击碎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皮包裹:外面看着还是好好的,然而里面已经是泥泞一片,血肉模糊了。
小柔子将脸贴在地上,想用低温缓解一些痛楚。
青砖水凉。
这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了福晋刚刚安排他进李氏院子里时,他给李侧福晋跪下磕头时候的情景。
李侧福晋正院里的地砖也是这种——青州特产的砖石,花纹美丽。
他还记得,当时跪下去的时候,他忍不住冻得打了个哆嗦。
然而抬起头,与李侧福晋们目光对视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耳根子一点一点烧热了起来。
“侧福晋当真是冤枉的……是冤枉的……求四爷明鉴……”他断断续续的用最后一口气道,眼角冒出了泪珠。
苏培盛眼中透出了悲悯。
他背着手,状似不经意地踱步到了行刑的侍卫身边,声音低不可闻地道:“快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