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宁樱刚刚奔出去,就看见三格格一屁股坐在地上,咧着嘴直哭。小馄饨在旁边打了好几个滚,勉强才站起来,浑身的狗毛都凌乱了。
它顾不得自己,赶紧上前来,不住地舔舐着三格格的手,又拼命摇着尾巴,是一脸又愧疚,又讨好的神情。
宁樱冲过去,就看三格格哭得厉害,抬着脸不停地对她道:“额娘!额娘!脚痛!痛!”
乳母、嬷嬷都快吓死了,跪在旁边磕头下来:“奴才死罪!”
宁樱顾不得说话,过去便跪下在女儿身边,去掀起了衣角,仔细察看,才看见三格格脚踝已经微微肿胀了。
而且脚脖子那儿,也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三格格疼得一直抽冷气,一双小手抱着宁樱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宁樱把女儿抱在怀里,看孩子痛苦的样子,顿时心疼得也快落泪了。
她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心,不住地安慰了好一会儿,三格格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一些。
乳母在旁边就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原来,方才三格格在院子里玩,蹦蹦跳跳地正在花树下追着小馄饨转圈,谁知道小馄饨忽然反过方向来跑,倏然就窜进了三格格腿脚之间。
三格格脚下一下子没刹住,两条腿绞了起来——被狗狗给绊倒了。
宁樱立即让小潘子去叫大夫,然后亲手就把三格格给抱起来了——一直抱进了屋子里。
三格格现在越长越重,其实平时抱着的时候还很有些吃力,但是宁樱这时候一点没觉得,一路心急如焚地跑进了屋子里,奴才们在后面居然没一个人追得上她。
不一会儿,府医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放下药箱,仔细把三格格的伤处察看了一遍,就说这一下摔的厉害,估计是伤到骨头了,得好好养一阵子才行,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说不准将来就会留下病根。
他说话的时候,三格格的脚踝已经肿起来了,比刚才肿的更厉害,仿佛一个发面馒头似的——上面的皮肤还微微透着光亮。
宁樱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摔了一跤,也没从高处落下,居然还能把骨头给伤着了。
府医跪在下面——就给她解释:说是伤不伤着骨头,有时候和高度未必有关系。
摔倒的那一瞬间,落地的姿势才最重要。
三格格就是在那个瞬间把骨头给折了的。
府医一边说,一边就开始给三格格上药。
上药用的是水调的药膏,敷贴时,还要注意平正均匀,如果药膏高低不平,就会影响病人伤骨的恢复。
屋子中寂静无声,周围一圈人都不敢出声,眼睁睁看着大夫给三格格上药。
上完之后,大夫就用木质的薄片,在上药之后,把三格格的伤处给捆好——每片之间,留一条小缝,用细绳子上、中、下三道捆扎,里面还隔了绢布。
包好之后,他怕捆扎太紧,于是扶着三格格的伤处,试着让三格格做了个关节伸展的动作。
三格格痛得哭了起来:“疼啊!”
……
下午的时候,因为宁樱往四阿哥那里送了消息,傍晚时分,四阿哥带着弘晖、弘昐回来了。
他一进府门,连前面书房都顾不得去,直接就冲着后面宁樱院子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