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忽然阴沉起来,大风呼呼的刮过,苏幼仪单薄的身影似乎也要跟着这大风一起飞走,大船在江面随着波涛起伏,苏幼仪颤抖着身子几乎要站不住,要费尽力气才能稳住心神。
鑫哥儿不见了!
这不见了的小片刻时间发生了什么?
如果鑫哥儿还是如上一世出了事,那她这样的费尽心思又算什么?!
一想到这里,上一世鑫哥儿小小的身体被从水里打捞上来,摆在船上时候,苏幼仪亲自揭开白布那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疼又仿佛传遍了全身,她疼的弓起了身子。
如意焦急道:“姑娘!”
冷风刮过,苏幼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紧紧的攥着如意的手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刚刚,原是在屋子里跟贤少爷看书,丫头们都在里头候着,鑫哥儿说要吃糕点,外头翠珠又过来,找刘妈妈要模子,刘妈妈一转身,回来就不见了鑫哥儿,刘妈妈想着姑娘交代,务必不能叫鑫哥儿一个人,立刻就叫人出去找了。”
苏幼仪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交代如意道:“叫所有人,立刻马上,现在就找!”
如意还从来没见过苏幼仪这样严厉紧张过,也害怕起来,忙叫了小丫头吩咐道:“叫李福家的带着人,四处去找!”
钱云海本是过来找廖成贤的,见苏幼仪带着下人四处奔走,忙上前道:“苏妹妹这是怎么呢?”
仔细一看,见苏幼仪原本粉白的面颊这会子看上去苍白脆弱,明亮的眼里满满的紧张害怕,看着也不由得心中一缩。
苏幼仪微红了眼眶道:“我家鑫哥儿一时找不见,劳烦云公子一期帮着找找。”
这几日苏幼仪见着他,多有几分尖刻,难得今日开了口,钱云海又见她这般不安,着实心疼,忙道:“这个自然,你也别着急,许是鑫哥儿贪玩一时躲在哪里也未可知!”
苏幼仪只得点头,又带着人往下头去找。
钱云海一面跟上苏幼仪下去,一面又吩咐身边的小厮道:“叫咱们的人跟着一起找!快一些!”
林若嬛廖清雅都惊动了,连钱太太也叫人来问。
齐睿原本正在见柳州知府派来的侍从,商议柳州的事情,听见外头动静,开了窗户瞧了两眼,正好看见苏幼仪慌张无措的眼神,微微一顿,向着破石道:“你去出去瞧瞧。”
破石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柳州刺史的谋士再后头叹息道:“柳州地界,这两年越发堪忧,我们老爷原是今年到任,本也想干两件大事,大人不知道,穷山恶水出刁民,上一次,上一次我们老爷出行抚慰灾民,下头刁民带头闹事,将我们老爷的头都打破了!”
齐睿皱眉:“还出了这样的事?”
“可不是,小包山山上那一伙贼寇,仿佛跟湖州地界清水堡的那一伙还有些联系,这两年势力越发大了,听说新换了一个当家的,叫做令勇的,就是他手下的人带头闹的事,叫县上的人去抓,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齐睿微顿道:“果然叫令勇?”
谋士点头道:“确实叫令勇。”
“我们老爷听说大人路过,本想过来,只是实在伤势沉重,不便前来,所以才叫属下过来,一是给大人请安,另一个也请大人赐教,教我们老爷一个安身立命的法子。”
李广荣正好从外头进来,听见这话冷笑了一声:“王嵩这小子,当初走的时候立下了豪言壮志,说是两年就能治理好柳州,如今倒好,刚上任就叫人打破了头,我看他不是来不了,怕是不好意思吧!”
谋士干笑了两声,并不敢答应、
廖成贤出了屋子站在那里略想了想,最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这才往前走去,他后悔忘记问一句苏幼仪大概是在哪里找东西,这样漫无目的的去找苏幼仪,这样大的船也不知道能在哪里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