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在他耳边喊了四句,男人都没有丝毫反应,莫羡这才确定他是睡着了。
于是,女孩放在被窝里的手掐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从她睡衣里扒了出来,正打算扔出去的时候,又先一步缓了动作,轻轻地把他的手放到一旁。
唐婶说他有失眠症。
好不容易睡着了,她要是给他一扔把人扔醒了,也不太地道。毕竟他是个病秧子,可能也活不了几年。
以前她出任务的时候去过医院,见过许多失眠症患者,能睡一觉对他们来说就是上天给予的莫大恩赐。
但是。
他是不是太色批了?
白天看起来那么正经,在外一身西装脸色沉冷,十足的领导人风范。在内也是温柔矜贵,谈吐举止优雅从容。
这会子……
莫羡稍稍抬起了腰,将自己的睡衣拉了下来。随后花了点力气缓缓地慢慢地将身上的男人一点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把他仰面平放在床上,又给他盖好了被子。
“要不是看在你是病秧子,我一脚就把你踹下床。”她细念嘀咕,“什么御先生、御总,你干脆叫做御狗算了。”
莫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脑袋左右偏了偏,活动脖颈。她“嘶”了一声,“你是不是咬我,怎么还咬人呢……”
女孩转过头再次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脸色平平。看起来倒是无害,还有那么一丢丢乖巧。
她没多看,掀开被子穿了拖鞋下床。嘴里有些干,像被什么东西缠了许久,舌根有点麻。
莫羡从内室出来,穿过主卧的客厅,随后走到房门口打开门。
刚一打开她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唐婶您晚上不睡觉吗?”守在房门口是干什么?
唐婶站在门前,伸着脖子往莫羡身侧望了几眼,“先生有些失眠,我就陪他到了凌晨。见他去次卧睡,我有些不放心就打算拿药给他吃。”
“上楼的时候看见他昏昏沉沉地往主卧走,推开门就进来了。我本来想进去看看,但是……”妇人害羞地低了低头,笑着:“……但是没好意思进去,就想听一听。”
“先生可能是有些认床,但是我想知道……”唐婶踮起脚往里头看,什么也没看到,“……先生睡着了吗?”
莫羡点头,“睡着了。”
“那真好,夫人还是您最有办法,先生不用吃药也可以睡着。您说您刚进入景园不适合跟先生住同一间房,我那时听您说就不太赞同,都是要做夫妻的,提前适应夫妻生活嘛。”
“现在看来,您更应该和先生同床了,有利于先生的病呀,您也希望先生能早日好起来是不是?您有一位带病的母亲,所以您应该对病人有同情心,也能感同身受对不对?”
莫羡:“……”唐婶不做辩论选手真是可惜了。
“您现在还要出来吗?”唐婶问着,轻轻把她往房间里推了推,打算要替她关门了。
“唐婶我只是想下楼倒杯水喝……”
“您回房间,我下楼帮您倒水。”
莫羡:“……”
喝了水后,唐婶跟着她进了主卧,就那么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爬上主卧的床,还目视着她躺下去。“……”
下半夜莫羡无眠。
睡觉是一件完全放松警惕的事情,身边有陌生人,她睡不着。而且御沉还喜欢搂她,被他抱在怀里,她更加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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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太阳都快悬挂到正午角度,阳光将主卧的窗帘照得澄亮,她才睡眼惺忪地挤了挤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昨晚男人睡过的床铺已经凉了,他应该是起床许久。
床头柜闹钟下压着一张白色的纸,她抽了出来。
上面写着一排隽秀的字:“燕麦粥放在保温箱里,鸡蛋饼需要用微波炉加热,保鲜柜里还有一块提拉米苏。我要出差三周,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