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双手搓了搓,后退一步,抬腿,准备踢门,一是自己没看好距离吗?怎么踢空了?
李秋喜整个人腾空,转身一看,竟是周向豪把她举了起来,她刚要喊,又被手疾的周向豪一把捂住嘴巴。
周向豪就那么一手抱着一手捂着把她带走了,沿着北面土墙,一直走到鸡棚门口。
周向军正弯着腰从鸡棚出来,见着造型奇特的这两个人,立即返身将木门打开,转头道:“别往远走了,就放这儿吧,放这儿吧!”
周向豪丝毫没客气,大步过来,将李秋喜塞进鸡棚,自己紧跟了进去。
周向军笑道:“里面暖和,那些米糠袋子坐着也可舒服了,我还在上面放了件破棉袄,一点不硌......”见着周向豪狠狠剜过来一眼,周向军立即关上木门,而后隔着木门冲里喊:“放开点没事,我在外面守着,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哈哈哈!”说罢,果真往木门口一蹲。
李秋喜转过身又往木门口冲过去,周向豪在门口站的像一尊门神,一动不动。
看着李秋喜气鼓鼓的样子,周向豪心疼不过,上前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周向军的破棉袄垫上,两手按着她,免得她逃跑。
“你也听见了是不?”李秋喜瞪大了单凤眼,气咻咻的问,唾沫腥子喷到了周向豪的脸上。
周向豪点了点头,“听见了。”
“那你绑着我干嘛?为啥不让我把那个祸害清出去?”李秋喜不明白。
“哪个是‘祸害’?”
“你明知故问,当然是文凯。”李秋喜仰起脖子喊。
“你可知文凯真正的身份?”
“我管他啥身份,天皇老子我也不惯他毛病!”
“他是知青,他是国家分配到我们这里来的知青——”
“那又怎样,又怎样!”
“国家分配来的,我们个人有什么权利说赶走就赶走?”
“我就有这个权利!”李秋喜气极败坏道:“至少我可以把他赶出我的大棚,让他跟其他省会来的知青一样,随便去住谁家,反正,我不想看到他!”
“咱们不能这样做——”
“能,我就能!”李秋喜气不过,“麻的,一个个的,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结果呢,我养出了狼,他出卖我!”
“你说错了,他出卖的是我,不是你。”
“是你更不行!”李秋喜义愤填膺道:“他出卖你还不如出卖我呢,可知青队伍里打听,谁不知你是我的软肋?”
周向豪忍不住笑了。
“你笑啥?”
“我只听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胁骨,还没听说——”
“哈,了不得了,这你都知道?”
“你以为当兵的不听笑话?”
李秋喜把抽出来的一只手一挥,挣扎着又要起身,“别跟我说那没用的,我不听笑话,现在,我只想把那人弄走!”
“不可以——”
“我偏不——”
“不行!”周向豪突然愠了脸色,转而又苦口婆心道:“你有没有想过,把文凯赶出去之后,他在村里,在知青队伍里,还有什么脸呆下去?”
“我就是要他没脸!”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是个男人,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脸面——”
“难道他不知道我重要的就是你嘛?他伤害我最重要的东西,我就要伤他最重要的——”
“他最重要的东西除了脸面,恐怕还有你。”
“我——”李秋喜一时语结。
“原谅他吧!”
李秋喜把头一低,埋在他的怀中,“我有多担心你,就有多恨那些告密的人,万一他们伤了你,万一他们永远也不把你放出来,万一——”
“所幸,我毫发无损,所以,原谅他,好吗?”他抚着怀中的她,深情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就这么放过他,我不甘心。”
“也许,我们的宽容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哼,你总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