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拖拖拉拉下了地,是因为她怕周向豪没走远。
她这人就这样,急性子,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必须马不停蹄把它完成了,不然的话她就吃不香喝不香睡不香。
对于赶走高磊这件事,同理。
李秋喜出了屋,往二蛋家走去,她先看了看棚东面的鸡棚,小鸡已然变成大鸡,公鸡在母鸡们中间犹如鹤立鸡群。
周向军上个厕所回来见着棚里多一个人,原来还以为是偷鸡贼,害得他裤腰带都没系上就往这边跑,定睛一看是李秋喜,他自顾乐了。
“秋喜,你这鸡是蛋鸡还是肉鸡?”周向军问道。
李秋喜白了他一眼,“你是第一天在我的鸡棚里干活?蛋鸡肉鸡看不出来?”
周向军嘻嘻一笑道:“你看,啥是话呢?这让你给损的,好像我草黍不分似的,嘿嘿嘿。”
“五婶身体怎么样,恢复好了吧?”李秋喜顺嘴问道。
“全凭你的鸡蛋小米供应着,三天两头还有猪肉鸡肉加强营养,不但她恢复的好,奶水也足的很,把我的小棉袄喂的胖乎乎圆润润的。嘿嘿,秋喜,人都说大恩不言谢,我这里就不费唾沫跟你说谢了啊!”
“呀,得便宜卖乖的,那可不行,你得谢,还得好好谢!”
“啊,你想我咋谢?要还粮食那肯定一时半会还不上,我给你白打工这能办到,只要你愿意,我给你家当一辈子长工!”
李秋喜白了周向军一眼,“五叔,我以前觉得你这人挺聪明的,现在看来,真是我眼瘸了。”
“不是,秋喜,你这话啥意思?”周向军不明白,忽然,他两手一拍,笑道:“得了,我做主,让我家四哥以身许你得了!”
“哎,聪明!”李秋喜伸手朝他的方向点了点道:“我没看错人!”
“哎,说真的,你和我四哥啥时候把事办了?”
“想办明天就能办,可问题是,你家老奶奶不能过来砸了我家的锅?”李秋喜笑了笑道:“得了,不跟你贫了,你好好看着点,估计这两天就有生蛋的了,及时清捡,当心被它们自产自销喽!”
“得嘞,明白,你就放心吧!”周向军望着李秋喜的背影喊:“我做事不比我四哥差,当年我没当兵是因为年龄小,四哥心疼我,要不然啊,甲王镇的大名人绝不是我四哥而是我!”
“吹吧你!”李秋喜撇撇嘴关了木门。
李秋喜出了门没往别处走,她沿着北面墙往高磊的小屋走去。
她刚要敲门进屋,却听见里面传出两人的吵闹声,是高磊和文凯。
“文凯,是不是你?”高磊问。
文凯低着头,没出声。
“文凯,你敢做不敢承认是不是?”高磊又问:“就是你把四叔受伤的事传出去的是不是?要说,你光传出四叔受伤并没什么大事,可你为什么又添油加醋的说四叔是逃兵?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啊?你说,你说呀!”
“是我,是我,我承认,就是我!”文凯显然也很激动,“是我去镇里找了镇医生,又去市医院求实,然后把这事报告给调查组。”
“你,你——嘭!”高磊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拳头下去却一点也不含糊。
“好,打的好,再打,你再打!”
“我——嘭!”高磊又是一拳。
文凯闷吭一声并不还手,显然他是来讨打的。
“你以为你挨打不还手就能减轻心里罪恶感吗?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秋喜也不会原谅你......”
李秋喜震惊不已,她没想到是文凯,那么闷头那么正直的一个人,会有这样的心机去算计另一个人,不能够啊。
当然,正如高磊所言,她可不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