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茫然看着周围,郑垣有意提醒:“你使者的身份早已被说破,不必再隐瞒了。公主体谅你的辛苦,朝廷也会嘉奖你出使有功,现在,你只要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李清则拦道:“郑大人,你要这么玩,咱们就没意思了。”
郑垣道:“我说过,我们大宋的使者一向如此,没有上级许可是不会透露自己身份的。”
公主现在只能凭着感觉瞎猜了。
她刚要落笔,姝宁突然开口撒起娇来:“让她慢慢写吧,李大人,可否将我的印玺先还给我,我实在太想它了。”
李清则再清楚不过,印玺一旦拿回,这个“使者”就不值钱了。
姝宁看出他的心思,又道:“不如这样,你高高举起,让我看一眼它完好无损,行不行?”
李清则照做了。
姝宁拍拍胸口,叹道:“很好很好,我的印玺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公主犹豫再三,提笔写了两个字,交给业先生。
业先生先看过了,再交给李清则。他同时打开两张纸,举着让大家看,果然,都写着“柱柱”二字。
有惊无险,姝宁、公主、郑垣以及众将士都捏了一把汗。
李清则问道:“业先生,据你所知,这朝露殿真有一个叫柱柱的婢女吗?”
业先生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听见有人喊过这个名字,但没见过她本人。”
这个答案令李清则大失所望。至此,该闹的都闹过了,把戏也耍尽了,此时再不收场就说不过去了。无奈,只好归还了公主印玺和“使者”。
就在此时,业先生用极细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这个婢女被松绑的第一时间,怎么没有向公主下跪磕头呢?”
声音虽小,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郑垣、姝宁、公主三人面面相觑。
姝宁拿足了公主做派,道:“看你身体如此虚弱就免礼了。
公主顺势假装要跪,才一欠身,就直接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郑垣与姝宁同时扑到她身边,二人都伸出手要去搀扶。郑垣用手肘轻轻挡了一下她的手腕,姝宁会意,伸出去的手直接向上一挥,道:“来人,扶她回营!”
说罢,转身骑上早就备好的马,一甩缰绳就走了,不去回头看任何人。
郑垣暗自高兴:学的可真快。回头冲李清则和业先生一抱拳,道:“虽已至午时,就不留二位用饭了,请吧。”
业先生与李清则并肩往回走着。
业先生问道:“李大人,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坐着的那个其实是婢女,而绑着的才是真的公主。”
李清则道:“这种可能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据探子回报,说这三天以来,他们确实过得一如往常轻松自在,一点也不像丢了公主的样子。而且还有个特殊的帐子,日夜重兵把守不说,夜里还有专人守夜,这待遇一看就不同寻常。”
业先生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默默回想起三月初三,曾经用手亲自测量过那双遗留在湖畔的小巧足印,再与今日自己摸到的这双脚一对比,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的笑。
原来,自从那天晚上张敢派士兵将姝宁的帐子团团围住起,这场计划就已经开始了,包括这两日以来郑垣对她所有的好,也都在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