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抑郁,人也抑郁,府里的气氛格外异常。仆人们都在窃窃私语。
淼淼跪在大门外,郑垣跪在大厅外,姝宁跪在大厅里。堂上坐着郑父郑母。
郑母发怒道:“你们要干什么!姝丫头你是发的什么疯,他两个跪就算了,你又跟着跪什么?”
姝宁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道:“母亲,这是唯一能让他高兴的事,我必须帮他。”是啊,她看他那愁苦的脸实在是看够了,这三天来,他不曾笑过一下。
郑母双手一摊,道:“不是我固执,实在是《郑氏家训》不允许来历不明的女子进门,别说妾氏,连个通房我也不能给她,让那个叫什么淼淼的赶紧走人。”
姝宁又对着郑父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喊了一声父亲大人。
郑母抢过话头,道:“你别喊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郑父看着郑母,叹了口气,道:“对,你娘说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郑母极少对姝宁摆出这等严厉神色,说道:“姝宁,我虽让你管家,但这种事我不能坐视不管,不闻不问。若全依了你,那这家成什么样子了。什么苍蝇老鼠都给我往家里带,白白坏我一锅好粥。我能答应你么?”
姝宁听出这话是说给郑垣听的,辩解道:“少爷饱读诗书,走南闯北,又在朝为官,一定阅人无数。我相信,他不会看错人的。”
郑母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叫了声“哎呦”,又用一根手指指着她说:“姝宁呀姝宁,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呀。郑垣他傻,你也跟着傻。这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他看的点不一样。郑垣现在这个年纪他正是犯傻的时候,他不懂,你难道不懂吗?我这可是在帮你。”
姝宁道:“求母亲看在少爷喜欢她的份上,求《郑氏家训》网开一面,让淼淼进门吧。”
郑母道:“郑氏家族几百年的家业,几代人的心血,不是你卢姝宁一个人说了算的。《郑氏家训》也不是你说怎样就能怎样的。”
姝宁道:“母亲,我懂,《郑氏家训》不许不明不白的女子进门,那全当是我卢家的人好不好?淼淼算我的,不算郑家的。就当是我卢家来了表亲,我多了个妹妹。若她出什么差错,母亲尽管罚我。”
郑母道:“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识一回不知道。这女人的心机深着呢,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我的眼睛会看人,我一看那个淼淼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经历过我太懂了。若不是我当年斗智斗勇,怎么能保住垣儿这根独苗。”
姝宁道:“少爷这独苗当的着实不易母亲更应该看在郑氏子嗣的份上,让淼淼进门吧。”
郑母气急败坏的从椅子上跳下来,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又回头对郑父说道:“《郑氏家训》再加一条,万丈大厦如不倒,远离蛀虫和淼淼。”说罢同郑父走了。
苦求无果,卢姝宁揉着膝盖出来,对郑垣说道:“我知道淼淼对你很重要,我会帮你的。”
他道:“淼淼从兰溪千里迢迢来投奔我,我却让她连门都进不来。”
姝宁道:“我懂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顿了顿说道:“让她进门”。
第二天,又是同样的格局,郑母道:“
如今我就垣儿这么一个,全指着他出息,哪一天不活的小心翼翼。就算跪破了天跪穿了地我也不可能让她进门,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姝宁突然生气吼道:“我不想跪了,毕竟我这肚子上挨了一脚,实在是疼得跪不下去,母亲你看着办吧。”干脆利落,说完起身就要走。
这可把郑母吓了一跳,也把门外跪着的郑垣吓了一跳,这是一向温顺的她进门以来说的第一句狠话。
郑母道:“你呀你,你这又是何苦逼我呢!”
姝宁道:“我已然得不到夫君的喜欢,难不成还不许我成全他们吗?”
郑母看在她挨了一脚的分上,终于松了口,与郑父商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