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昌觉得他如此说了,依照他夫人的脾性怕是立马就对邵年时的过往充满了鄙夷,谁成想事情却完全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这位时不时就瞧着他不顺眼,还给他扣过绿帽子的夫人竟然对于邵年时这种在困境之中仍然不忘记学习以及提高自己的做法表达了极高的赞许。
“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啊,生活如此的艰辛,却依然不忘记学习文化。”
“这可真不像是某些人,自认为能将百十个字儿给认清楚了,也就变成了大才子了。”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张宗昌,然后带着些怒气的对这位不解风情,大冬天还抽风的丈夫抱怨到:“所以,你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就为了等这个年轻人?”
“现在人你也见到了,能不能拜托你将窗户给关上?”
“若是知道的是这位年轻人曾经与你有过过节,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张督军荤素不忌,男女不拒的,对人家有什么想法呢。”
“怎么?现在姐姐妹妹的玩腻歪了,想要尝尝男人的鲜了?”
“我告诉你啊张宗昌,你将我家小妹娶回家中已经让我沦为了东三省的笑柄了。”
“若是你在山东还想要做些什么出格的,到时候可别怪我再给你头上扣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喝,你这般不给我脸面,就别寻思着还让人给你留脸。”
“我可不想着你这兵当到哪一处去,这名声和脸面就丢到哪一处去。”
说完,袁书娥就愤愤的拍了一下司机的车座,对着前方高喝了一声:“开车,回督军府!”
那司机平日里虽说拉着的多是张督军,但是只要是跟在张宗昌身边的老人们都知道,这家里若说有比张宗昌更大的,那一定是袁书娥了。
所以,此时的司机一点都没犹豫的,那是一脚油门就将车稳稳当当的开了出去。
他滴滴按下的两声喇叭,也让前面开路的吉普高速的往前方开路去了。
大概是这一串儿车队表现的过于怪异,邵年时与王栓子齐刷刷的都往张宗昌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斯蒂庞克后座上的张家夫妇,两个人在经过时视线全都是放在邵年时的身上的。
这位年轻又成功的商人,此时正因为济城的寒冷而将一件双排扣的灰色格子大衣往身上裹去。
他那款黑色的与他的礼帽以及鞋子同色系的围脖,因为济城的风微微的刮起,在后背闪烁着的宴会灯光的映照下,莫名的就多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从他们这个角度望过去,这般得体的打扮却无法吸引住他们的眼球。
因为这些有关于精致的衣着,也只不过是邵年时那一双长得尤为精神又有神的眼睛的衬托罢了。
当他向着对方望过去的时候,仿佛能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璀璨的星空。
那双眼睛是那般的清澈却不失锐利,让邵年时的只有六七分的容貌一下子就升腾到了**分可以称之为英俊的范畴之中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见到邵年时全貌的袁书娥也不禁的赞叹了一句:“真是一派桀骜的少年郎啊。”
也就是这一句,让张宗昌对于邵年时的关注瞬间就被拉了回来。
他有些警惕的瞅瞅身旁的女人的表情,又看了看身后已经模糊了的小小的身影,心底里一直跟自己建设到:这只是随口一句感叹,随口一句感叹,竟是连邵年时当年对他做出的过分的事儿都不想计较了。
只想着不要再见到这个浑身都充满了勃勃之气的青年人才好。
邵年时不知道一场有关于他的谈话正在宴会厅的门口发生了。
他只是将自己身上可以用于保暖的衣物裹得再紧一些,顺便再感叹一下济城这说变就变的天气。
作为一个消息灵通的黄包车夫,黄小二早早就从车行的管事的口中知道了,在省厅举行的迎接新督军的晚宴。
他跟旁的车夫不同,他不认为所有有资格参加此次宴会的人员,都会有自己的专车亦或是自己包月的车夫的。
所以,在这个寒冷又深沉的夜晚,他义无反顾的趴在了距离省外务宴客厅外不远处的胡同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