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和亲时)
程景宗面容一冷,拿起放在一边的头盔,站了起来,无视了慕容易,转身就要走开。
阿全胳膊肘撞击了一下慕容易的腰侧,示意他别这个态度。
从军之行孤独寂寞,见的都是血肉模糊累累白骨,日日训练艰牢难忍,不知道何时便会没了命,将士们心理压力都很大。然而大燕军纪严明,比起前朝与他国简直可以说是严苛,禁止纵情声色、酗酒滋事、霸凌抢掠,违者都是军法从事,对于将士们来说连以恶劣行为发泄情绪都不可能。
这种时候,军中儿郎们有幸和少数的女子们凑了一对儿,可是终究是僧多粥少,又很多人已有家室。最终,大多数人在闲暇时间里,都是在惦念着自己心头的那个人。
慕容易看了看阿全,对程景宗的背影喊:“我也不是老妈子,成天就关心着自己上级兼兄弟心里是不是有人。我不怪你当时揍秦子业那一拳,你打得好!大丈夫顶天立地,如果在一个人渣羞辱对自己有恩、与自己有情的人的时候,又或者是在一个人渣肆意粗言烂语羞辱三个女人的时候,还能忍着什么也不做,那才是值得羞愧!因此就算被报复穿小鞋,那也问心无悔!就是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我慕容易心里敬佩,才愿意跟着你!但是你念的那个人一点儿都不值得你惦记!”
程景宗猛地回头,却似乎又镇定了下来,他背对着慕容易,侧转着脸,微微扬了扬下巴,以一种绵长却充满戾气的眼神睨着慕容易。半晌,他缓缓道:“阿易,以后但凡有半点贬低她的话,最好不要再让我听见从你口中说出。”
慕容易怔了怔,哑声片刻,一时也被程景宗的威压震慑住了。直到阿全上前拍了拍他的背,才挣脱出来。
程景宗明明没有苛责,但是却让他寒毛竖起。慕容易不懂,程景宗为何如此。他可以理解他维护自己的恩人和旧情人,但是他无法理解在四年的杳无音讯后程景宗竟然还惦记她。
在他看来,程景宗不过是长安公主小时候闲来无事撩拨的一个玩物,那时她高兴,也有兴趣,就恩赏与宠爱浓重。然而这些东西也只有那些没见过世面又突然掉进钱眼里的人会当做什么如珠如宝值得炫耀的东西,对于差什么都不差富贵荣华的公主来说,不过是闲暇时随意可以消耗来买一个好心情的粪土。
正如当年前汉时,窦太主的男宠一日的零花钱就有百金,鄂邑盖长公主会因为她男宠的几句话改变皇后人选,但是谁都心里清楚,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她们的夫君。
他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程景宗,我的命是你救的。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哪怕是愚蠢的,我也会追随你到最后。但是我告诉你,你如果有什么理由,最好告诉我和阿全,还有蒋将军和风将军。”
似乎是嫌这些话不能打消程景宗的妄念,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