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时候,她就见过这些画作。
没想到有朝一日,阴韧会把这些东西送了给她,当作赠礼。
阴韧画完了他脑子里所有想画的画面,终于也认真了起来。
东都的事情林茜檀也已经知道了。
就在林茜檀拿着画看得有些入神的同时,东都地界上,消沉了多日的战场又再度炮火连天起来。本以为是奄奄一息的东都守军竟然在军中将领守备最薄弱处撕开了防线,跑出了包围圈子去。
阴韧这回亲自上阵,武艺精湛,不输专职的军士。
陈靖柔在看清掉链子那人之后,恼怒上升起来,这魏家的人,怎么又出了问题!
魏嘉音同族的堂弟魏嘉深,脑袋也被阴韧削飞了不说,他统属的那一支小队,也全军覆没,没一个活下来的。
陈靖柔不得不去给他擦屁股,阴韧虽说出了包围圈,但身边人马毕竟已经不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被追上、缠住了。
这事再传到京城,陈靖柔自然又被某些大臣给定了罪了。
魏氏的人更是倒打一耙,声称应当将陈靖柔给换下来,陈家的人则是反唇相讥,说魏氏的人蓄意拖后腿。
两方各执一词,而真相如何其实不难猜测。
魏氏是最反对女子出仕的。
身为同一口奶水教养出来的魏嘉深,自然也一样看不起陈靖柔。
陈靖柔虽然一字未提,魏嘉深和他那些兄弟,在军中给陈靖柔找麻烦的事,林茜檀自会告诉他。
王元昭看似在这事上不发表态度,实则只有偏向广宁伯府的道理。
魏氏一族自然不甘,背地里没少给陈家捅刀子。
魏充看起来尤其亢奋,说起反对之词来一套一套的。王元昭听说他从他母亲那里得到了第一粒“神药”。存活有望,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不止一个太医曾说,魏充的病,其实深入骨髓,没救了。
王元昭念在他人之将死,倒是愿意不和他计较那许多。
魏家嫡系没有合适的后继之人,魏充也来不及再培养一个担当得住的。他一死,魏家离着分崩离析也不会太远了。
只有魏充自己还信誓旦旦觉得,自己的病必定能治愈。
三月十九,东都传来最新的情报,阴韧率领二十七个骑兵,硬生生再次突破围困,一时没了行踪。
这事就像巨石似的投入水面,毫无疑问在京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一次,没人再说陈靖柔什么,大家就只是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阴韧早年的名声来。
鬼才。
曾有先人说,阴韧是个犹如鬼魅的天才,天赋异禀,精神力强于常人。
他多日不眠不休作画,早就瘦了一圈,这样的人,还能像厉鬼一样杀出一线生机,又怎么不令人畏惧。
按着兵报所说,阴韧颧骨凹陷,肤色森白,一边笑着一边在战场上砍杀,一刀一条人命!
众臣都是和他共事过的,想想都觉得脖子一凉,哪里还顾得上去攻讦陈靖柔什么?
王元昭也颇头疼。
东都南面便是江南水网,四通八达,若是不能将他阻截住,来日让他跑出去,不说改天换日,却也是会给他制造不少麻烦。
铺天盖地的将士已经在地毯式地搜索东都外某片山林,三人一组,五步一队,绝不让阴韧再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