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司马府后院,苏白毫不客气的一席话,让司马真脸色沉下,目光看着眼前少年,神色变了又变。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说他。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司马真收回目光,冷笑道,“蔡康,你带他过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吗?”
“老友言重了。”
蔡康正色道,“苏白想要学习陈史,而老友是最好的人选,所以,我才带他来此。”
“他是国士,想要学习陈史,去太学的藏经塔查看史书即可,何必来我这里。”司马真不耐烦道。
“老友应该知道,有的历史,史书上是查不到的。”蔡康轻叹道。
司马真闻言,邋遢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道,“史书上查不到的?小子,你胆子可真不小啊。”
苏白没有多说,上前一步,行了一个学生礼,神色恭敬道,“请先生指教。”
“哼。”
司马真冷哼一声,道,“你这变脸的速度当真比翻书还快,方才不是还嘲讽我这老头子吗,怎么这一会儿又行如此大礼。”
“学生求学,当行此礼。”苏白平静道。
“我老头子可承受不起你这位国士的大礼。”
说完,司马真起身,晃晃悠悠地朝着屋中走去。
“都说我脾气臭,老朋友,你的脾气比我还大。”
蔡康开口,面露感慨之色,道,“多少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放下?”
司马真脚步一顿,转过身,满脸泥污的脸庞狰狞起来,爆料如雷道,“我为什么要放下,老子又没有错!错的是这肮脏的世道,是那个草菅人命的朝廷!”
怒骂之后,司马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潮红,终日酗酒,身子已虚弱异常。
“老友息怒。”
蔡康上前,伸手拍着司马真的后背,道,“保重身体。”
司马真喘着粗气,道,“老了,真的老了。”
一旁,苏白看着眼前的前太史令,心情有些复杂。
这位前太史令也是一个命途多舛之人,因顶撞陈帝被惩以宫刑,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
思及至此,苏白再度上前,恭敬道,“还请先生教我。”
“小子,你真的要学习那些历史?”
司马真深深喘了一口气,看向眼前少年,道,“你可明白,如果让别人知晓此事,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道。”
苏白直起身,平静道,“轻则杖刑,重则流放,不过,我本就是从西北边疆而来,大不了再回去便是。”
司马真看着眼前少年脸上的笑容,许久,淡淡道,“小子,你的胆量,老头子我喜欢。”
“老友,你愿意收下苏白了?”蔡康轻声问道。
“收下?”
司马真一脸冷笑地应了一句,将手中酒坛递了过去,道,“喝完它,老头子我要是心情好,或许会答应教你。”
苏白眸中异色闪过,也没有犹豫,接过前者手中的酒坛,仰头喝了起来。
一坛酒,足有数斤之重,苏白一口气将里面的酒全都喝完,没有半分扭捏作态。
喝酒而已,又不是喝毒药,哪来的那么多矫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