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高照,秋夜凄冷,苏白从老许房间出来后便回了后院。
后院内,小鲤鱼房间中的烛火已经熄灭,劳累了一天,小鲤鱼已沉沉睡去。
苏白站在院中,看着天际寒月,眸子深处闪过点点思绪之色。
柱国府的冤案,时隔太久,要想平安昭雪,最大的难处便是人证。
当年之事,真正的见证者,除了陈帝外,便只剩下四人。
但是,这四人皆位极人臣,权势滔天,甚至极有可能参与了当初柱国府的冤案,要想让这四人说出当年的真相,可谓难如登天。
让四位春秋鼎盛的朝廷权臣说出真相不可能,那便将他们打落尘埃!
失去了所有,他就不信他们还能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
“公子,夜晚天凉,还请注意身子。”
就在苏白思考之时,身后,秦怜儿走来,将一件披风给身前少年披上,轻声道。
苏白神色一怔,转身看着身后女子,神色温和道,“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睡不着。”
秦怜儿轻声应道。
“我也是。”
苏白笑了笑,道,“你看今晚的月色,多么美啊。”
秦怜儿目光看向天际,微笑道,“是啊,很美。”
话声落,两人安静地看着夜空,各有心事,没有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秦怜儿看着天际皎月,美丽的眸子渐渐迷失,轻声问道,“公子,您究竟是什么人呢?”
不论月婵姑娘对眼前少年的态度,还是眼前少年表现出的器量都让她觉得,她将要托付一生的这位少年非是寻常之人。
国士,在她看来,还是太轻了。
苏白闻言,脸上笑容消失,淡淡道,“月婵没有教过你,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吗?”
秦怜儿回过神,看到眼前少年冰冷的脸色,心中一惊,立刻跪地请罪,惶恐道,“公子恕罪,是怜儿逾越了。”
“起来吧。”
苏白神色淡漠道,“在苏府,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应该有那么多规矩,苏白只是一介布衣,侥幸获封国士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任何身份,明白了吗?”
“怜儿明白。”秦怜儿起身,心惊胆战道。
“夜深了,回房休息吧。”
苏白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说道。
秦怜儿行礼,旋即神色恭敬地退去。
苏白注视着秦怜儿离开,尚未完全退去稚气的脸上却是有着说不出威严,不容忤逆。
房间中,秦怜儿关闭房门后,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方才公子给人的压迫力,实在太强了。
站了片刻,秦怜儿上前将烛火熄灭,然后坐在床榻上,额头上依旧还有着一层紧张的冷汗。
是她来到苏府后太放松了吗,竟会问出如此逾越的问题?
漫长的一夜渐渐过去,翌日,天方亮,苏白走出房门,准备出发。
寒风吹来,苏白看了一眼渐渐阴下的天空,眉头轻皱。
要下雨了吗?
想了想,苏白回到屋中,随手拿了一把油纸伞,便动身离开了。
府外,街道上,摊位已不少,行人匆匆,开始为生计奔波。
没过多久,蔡府前,苏白走来,上前敲响了府门。
府门打开,管家看到眼前少年,客气问道,“阁下是?”
“苏白。”苏白应道。
“原来是苏公子,老爷等候多时了,请。”管家面露恭敬之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