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叶卿卿的帐中进了毒蛇,后半夜半数禁军都出动了,动静闹的有些大,今日一早南宣帝先是派人过问了此事,得知董婉儿吐血之后便一病不起,南宣帝下令众人原地休息,待董婉儿的病情稳定后再继续启程。
太医来瞧过,也开了方子,南宣帝派人询问病情,太医只说董婉儿生而带有弱症,旧疾复发,只能用药暂且先压制病症,又因心中郁结,郁郁寡欢,才会昏迷不醒。
自从萧澈走后,她便一直卧床,如遇梦魇了一般,偶尔清醒之时,咳出的痰中带血丝,服用了太医开的汤药之后也并未见好转。
南宣帝亲自来瞧过,董婉儿的病他也有所耳闻,为何她只过了一个晚上就病情加重了,他问过瑞王和董婉儿帐中的下人,便知自从昨夜萧澈来找过董婉儿之后,她便一病不起,便知她这次病来的如此凶猛,多半是因为心病。
他将萧澈叫到了大帐中,问道:“朕知董婉儿心仪于你,也知你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只是现下秋猎事关重大,她的病也大多是因为心病,董婉儿不能在半道上出事,你去宽慰她几句,昨夜之事朕也有所耳闻,朕不管此事到底是不是她所为,好在清霜郡主也并没有真的出事,你也不必再揪着此事不放,董相是先帝就旧臣,他的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你也知道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该注意分寸。”
萧澈跪在帐中,脸色微寒,此事本就是董婉儿所为,她确然要害卿卿,可父皇在位仅两年,董相一党树大根深,若是董婉儿真的出了事,以董相在朝中的权势,朝中多数大臣都是他的门生,他们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朝堂不宁,便会动摇国家根本,萧澈自然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儿臣明白,儿臣知道该如何做了。”
南宣帝抬手揉捏眉心,后宫女人争风吃醋,只要不闹出人命,不干涉朝政,他也会睁一眼,闭一只眼,萧澈虽多次让他失望,但他确然是他众多的儿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董婉儿心仪于你,朕知你放不下清霜郡主,其实也可将她二人都……”
萧澈重重叩首道:“儿臣多谢父皇,但儿臣心里只有清霜郡主一个,不想耽误了董婉儿。”
昨日之事,南宣帝也知他对董婉儿并无一丝一毫的情意,若是强行让他娶了,回头再让他把人给气死了,岂不是好事变成坏事。
南宣帝摆了摆手道:“你先退下吧,去瞧瞧董婉儿,记得好好说话。”
“儿臣遵命,儿臣告退。”萧澈躬身退出了大帐。
他走出大帐之时,面沉似水,他父皇从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他并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只关心能不能坐稳江山,他父皇的态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可惜那枚香袋被烧毁了,无法找到董婉儿害卿卿的证据,南宣帝又下了命令,不准有人再议论此事,除非拔去董相那棵大树,否则现下他还真的不能把董婉儿怎么样。
南朝和北朝为了争夺领地,多次交战,特别是父皇夺位之初,曾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每年向北朝朝贡大量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加重百姓的赋税,若是朝中动荡,便会让乱世中的贫苦百姓更加雪上加霜。
出了大帐,他便去帐中探望董婉儿,董婉儿这会已经转醒过来,可醒来之后就一直哭,哭得红肿的双眼如同桃儿一般,见萧澈前来,连忙掖了眼泪,便要起身,却根本使不上力气,萧澈见她的样子确然是病得不轻,便稍稍缓和了态度,道:“婉儿,你好好休息,不必多礼。”
听到那久违的关切的话语,董婉儿心中一暖,又洒下几颗金豆子,她挣扎着起身,入画连忙去搀扶她,她急忙问道:“老师还在怪婉儿吗?昨夜之事真的不是婉儿做的。”
萧澈叹了一口气道:“你也别多想了,好好养病,莫要让相国大人忧心。”
董婉儿点了点头,抿了抿樱唇,那泪眼汪汪的杏眼不时去觑萧澈脸上的神色,只见他脸上无喜亦无忧,微微蹙眉,她犹豫了半刻,又问道:“那老师也会担心婉儿的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