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褫夺萧湛舒王的封号,即日起,着令前往锦州,此生不得再踏入京都一步。
南宣帝圣旨已下,舒王萧湛已无资格参与夺嫡之争,一个皇子废除了亲王的封号,去了锦州,便是日后侥幸活了下来,对其他的皇子已没了任何威胁。
可萧澈知道他这个五皇兄虽行事荒唐,胆子却不大,且因李昭仪的宠爱,也颇受父王宠爱,他断不敢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怕是这龙袍,冕旒之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不用细想便知,定是他这位三哥萧誉的手笔,在一个罪臣的家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塞件衣袍,对萧誉而来,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观他那胸有成竹,胜利在握的神色,萧澈便知此事定是萧誉所为。
不过萧湛母子伤害了叶卿卿,这样的惩罚于他而言,还是太轻了。
南宣帝已是疲惫不堪,他对众人道:“朕累了,誉儿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萧誉今日前来,除了看一场好戏,在适当的时机推波助澜之外,他还有另外的目的,眼前的局势渐渐明朗,舒王已前往封地,对他已无半分威胁,那位骊王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也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能威胁到他登上太子之位的唯有懿王萧澈。
今日他父王虽处置了舒王,但他父王心里憋着一口气,且他素来疑心深重,而萧誉要做的就是让父王生疑,对萧澈彻底地失去信任。
萧誉最擅长算计人心,虽他此前亲自去了一趟青州城带回了宁王的尸体,也并未察觉那三具焦尸有何疑点,但他还是从今日长公主对懿王的态度,心生了怀疑,若是萧澈暗中使了手段,放走了宁王,若是宁王一家根本就没死呢?
以萧澈的手段想要瞒天过海并非难事,不过离宁王府大火已经过去了月余,此事怕是早就无迹可查。
不过不管宁王是否活着,他只需将这个猜测告知他父王,今日萧澈已惹怒了父王,父王若是再对他心生猜忌,对他生了嫌隙,那萧澈怕是与太子之位彻底无缘了。
今日一事,南宣帝虽被逼迫处置了李昭仪母子,但他心中憋着气,这世间没有那个皇帝会甘愿受人胁迫,甘愿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
王内官观南宣帝的眼色上前,替他轻揉太阳穴,南宣帝看向萧誉,缓缓道:“今日之事,誉儿如何看?”
他父王此刻怕是已经疑心萧澈和长公主串通一气,共同算计了舒王母子,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那他再在父王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他恭敬地答道:“儿臣觉得今日发生之事实在巧合了些。”
南宣帝冷哼一声道:“何止是巧合,分明就是长公主伙同那个逆子算计朕,算计了舒王母子。”
萧誉觑了一眼南宣帝的神色,又道:“儿臣隐隐觉得宁王一家并没有死。”
他故意将宁王之死往今日这件事上引导。
果然,南宣帝脸色一凝,面沉如水,一想到方才萧澈和长公主的态度,越来越觉得其中有古怪,他们根本就不像是中间隔着杀兄之仇,他了解他的这位皇妹,她不是能沉得住气的性子,得知宁王去世的消息,她定会想方设法为难懿王才对,可长公主府却没有任何动作。
而今日更是一同前来,且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若是果真如萧誉所言,宁王根本就没有死,那一切便都能解释了,好一个欺君罔上,忤逆悖君的混账!
萧誉观南宣帝的神情,便知他的目的已经得逞,他又道:“不过这也是儿臣的猜测,并没有实证!”
南宣帝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心中已有了判断,枉他如此看重萧澈这个逆子,可他却一而再再二三地让他失望,南宣帝此刻已在心里将萧澈从储君的名单上划去了。
才走出了御书房,叶卿卿就递给萧澈一方丝帕,关切道:“殿下额上流血了,还是先用帕子擦擦吧!”
她方才走进御书房,见扔在地上的那方端砚上带着血迹,又见萧澈额角受了流血,便知定是他出言惹怒了南宣帝,被南宣帝砸伤的。
没想到南宣帝却如此偏心,同样都是儿子,舒王作恶多端,他能处处包庇,处处纵容,而他对萧澈却如此严苛,毫不怜惜,她不觉在心中为萧澈鸣不平。
萧澈低下了头,微蹙眉头,装作很虚弱的模样道:“卿卿,孤觉得头有些晕,浑身无力,腿脚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