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的时候,陈茵耸了耸眉梢,他只有半只耳朵,微躬的身子让年岁不大的他走路看起来像是个老头儿,这院子见到的人都透着古里古怪。
陈茵望向宁漉纯问道,“走吗?”
宁漉纯望着小厮的背影微怔了一会儿,淡淡的说道,“走吧。”
“这院子也不是没有人的,原先都藏哪里去了?”陈茵跟着宁漉纯绕到侧殿门前,靠在廊柱下的墙脚下,探头大殿外这会来来回回的到是穿梭了好些仆从,殿前的香烛味也更浓了。
宁漉纯拧眉看了一阵,“应该是城里杨府来的人,”然后望了陈茵一眼,“这里的人没几个是正常的。”
“叶小姐真会来?”陈茵眼睛微眯。
“不清楚,”宁漉纯目光幽深的望着大殿。
杨府老夫人歪靠在软榻上,微眯着眼,香炉的熏香袅绕的升腾,散发着清幽的香味,“瑛姑,”老夫人半弯着唇角,“庄子那里都安排妥当了么?”
瑛姑点点头,“让杨九过去帮着处理了。”
“那个余孽,若这次被解决了也好,他居然还敢打萱儿的歪主意了,”老夫人神情闪过厌恶,“杨家成器的不多,全都是些祸害,一房赶着一房恶心。”
“夫人这也是做好事,”瑛姑收整好用剩的香料放于柜中。
“萱儿走了多久?”老夫人神情无半点波澜,微眯的眼眸瞥了眼瑛姑微僵的背脊。
“若她真想要过去,按时辰来算应该也差不多要到了,”瑛姑神情平淡的转过身望向老夫人,“夫人,终是不舍疼惜着小叶子,既如此又何必非要说那些话去刺他们?”
老夫人睁开眼,“是不舍啊,可她总归要长大,有些话若不告诉她,谁又能跟她说了,虽然她现在还不太明白,可直少能让他知道有艰难这回事。”
目光投向瑛姑,“你我也都不可能护她一生,以后的路都还是要让她自己走的。”
然后幽幽的叹口气,“你我这一生都是活在不得已里,我当然想让萱儿做着自己乐意的事,不受任何的勉强。”
瑛姑望着眼前相伴三十多年的女人,都已经是年过半百的女人了,可她的明丽仍可见,婉如虽不是她所生,但她却将婉如视为已出,有时甚至给自己都有一种错觉,婉如真就是她亲生的。
当年生气离开陈枫呤时,瑛姑并不知道自己已有身孕了,从山上滚下来更没想到,救下自己的会是她,这一生没有陪着他,到是守着她,与她过了这几十年。
“夫人对我们的恩德,瑛姑此生都无以为报,”瑛姑目光闪动,望向榻上的人。
老夫人微微一笑,“我不也是在为自己么,此生没能伴着他,就守着你们也是慰藉与成全。”
瑛姑心酸的忍住眼中的朦胧,“叶老夫人给萱儿订的宋家亲事,终不是萱儿自己欢喜的,她这样肯定是不会想回去的了。”
“那个老太婆,都瘫在床上了还总是出妖蛾,若不是她婉如怎么会....,”老夫人的眼眸交织着怨恨悲切,面容忿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