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我遍寻不着你的消息,我还以为——”
“以为我死了是吗?”那人阴冷地一笑。
“九篱冒犯了。”任九篱恭敬地做了个揖。
“何来冒犯之说,褚某这些年来了无踪迹,确实是死人一个了。”说罢,他仰天长啸一声。
任九篱道:“褚大哥言重了,这么多年,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大宁之大,又哪有我褚昂久的落身之地?这些年,我隐姓埋名一直藏身于他国,也是前几日才刚回京中。”任九篱心下系着皇命,想着先回去交差要紧,他事来日再叙,只道:“你既回了京,又怎地不去找我?”
褚昂久笑了笑,脸上似有一阵轻屑之意,“任大统领如今是什么身份,而我又算什么,岂敢随意叨扰。”
任九篱脸上一阵尴尬之色,“你我是袍泽,袍泽情义又岂能轻易相忘。褚大哥是怪我违背先皇之命吧?我和你不一样,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都在京中,背弃了对先皇的立誓是不得已才为之。”
褚昂久笑了笑,举起手中的一个酒囊,“不说这些了,你我多年不见,今夜何不对酒当歌,尽诉离情。”说罢,坐了下来,饮了一口,旋即将酒囊抛给任九篱,一切都一如当年的样子。
任九篱接了过来,也坐了下来,畅快地痛饮了一口。酒是烧刀子,入口便是直刺心间的灼烈,任九篱不由得新添一股激悦。这种感觉已久违了多年了,想不到今夜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相遇。
当年,先皇亲自下令将太子废为庶人并将他驱逐到江流,却暗中让他和褚昂久两个一定要保护权逯宗毅一家。他知道先皇面临权逯宗泽的威逼,迫于无奈才不得不舍弃太子。但他也时常抱怨先皇的安排,时常想逃离而去。
又喝了一口,任九篱道:“酒是好酒,只不过我今夜还有要事在身。褚大哥,你既已回京,日后自会相见。今夜先此别过了。”
“慢着,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夜又是为何而来呢。”
任九篱听了褚昂久这么说,挑了挑眉,心头掠过不详的预感,但还是问:“哦,褚大哥是为何而来?”
褚昂久一字一字地道:“我是奉命来这里拿两本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