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了心态,常天浩全神贯注地将精力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去。
他第一次由衷地感觉到没有手机、微信、网络的时代是如此美好,可以心无旁骛地看书,而不是像后来那样,不但时间碎片化,就连思维也完全跟着碎片化了。
重生前几天他还在家里摆弄了一下藏书,翻阅了昆廷·斯金纳的《近代政治思想基础》,这曾是他研究生时代的读物,扉页上还写下了“悖论发展”及一大段话的批注,可就是这种原本能一看一整天爱不释手的书籍,10几年后再看,居然翻阅不到10页就感觉脑壳疼而迷糊过去,可见碎片化导致的思维断片有多厉害。
不过现在他才只有高三,正是学习战斗力最旺盛的时刻,同时也不像其他同学那样因为多次轮动复习而感觉到厌烦、厌倦甚至期盼考试早日降临的情绪,他按照自己的节奏将所有的复习内容和要点全梳理了一遍,然后放心大胆地将原本应该配置给英语的复习时间匀给了相对薄弱的英语,甚至在上英语课时还继续沉浸在数学解题中。
班主任已不止一次地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但没有再像上次一样点名批评,处于一种怪异的视而不见中。
班长许菲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下课间隙两人下五子棋时忍不住问他:“你英语不管了?我怎么看你英语课都在做数学呢?”
单调乏味的学习生活使得学生们想尽办法挖掘娱乐方式,临近考试,两种活动分外流行起来:一是乒乓球,把教师讲台一清理,放上两盒粉笔,中间架起教鞭就演变成功,虽然小点,打起来也够用,下课时总有同学拿着拍子过瘾,打3-4个球就换人;另一种是五子棋,不过不可能真把棋盘搬来,但这难不倒高三生的智慧,大家将手头原本用于写作的方格纸拿来充当棋盘,一方画×,另一方就画O,好好的一本作文本,正儿八经文章没写几篇,满纸都是××OO。
常天浩的乒乓球技术一般,五子棋在班上倒是一流,许菲经常拉着他下,虽然输多胜少,但一直乐此不彼,而且作风很大气,不像其他女同学快输棋时会反悔或耍赖,常天浩都不明白她哪来那么大兴致,但今天许菲拉他下棋显然另有用意。
他下完一步后道:“英语还行,最近突然有了融会贯通的感觉,做啥对啥,不过数学问题不小,只能匀一下……”
许菲一笑,随手也下了一步,话题巧妙转移到保送上来:“听说唐民康也盯着这名额呢。”
重生前的常天浩肯定听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重生后的他瞬间就联想到了更多:唐民康肯定是通过许菲旁敲侧击打听自己的消息,对又是班长又是学生会主席的许菲而言,与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公子关系密切似乎完全是一种天性。
他冷冷一笑:唐民康心虚了!
这就坐实了璟瑜的情报:唐民康确实提前拿到了试卷,还关注到璟瑜拉着自己单独说话的场面,虽然什么事也没发生,依然不放心地希望打探一些消息,请许菲帮忙旁敲侧击是唐民康最合理的操作。
常天浩甚至还敢断定,唐民康只敢和许菲说保送的事,只字不会讲提前拿到三模试卷的隐秘。
面对许菲抛过来的问题,他摸摸后脑勺,避重就轻道:“其实他现在排名比我高,只要三模考得比我好,保送名额妥妥跑不了。我想再多也没用,关键是他自己,他比我有优先权!”
“其实我觉得吧,罗马尼亚语也没什么好学的,听说一届只招生3-4人,3年招生一次,等你进去,学长都要毕业了,连个问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