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磐所最近流行一种牌类游戏,与今时流行的骨牌不同,是取硬纸做原料,由曾经的赵钱两位美人从宫外搜罗纸张,孙李二位才人负责研墨,周吴两位采女亲手绘了图案,新晋倒霉蛋儿郑漪漪裁剪黏贴的。
而我们的女主杜襄儿,则是该馊主意的创始人兼自封的执行总监。
没办法,幽磐所本就集合了宫中上上下下最不如意的一群人。地理位置偏远无人问津也就算了,惯会拜高踩低的内务府缺斤短两也是司空见惯,纵使吃穿用度这样明面上的物资不敢短缺,然而骨牌什么的,问就是,幽磐所不配拥有。
长期的体力劳动兼精神压迫,如果再没有点娱乐游戏项目调剂身心健康,怕是妥妥的古代版职场pua,迟早有向秃头发展的趋势。
纸牌制作工作完成后,杜襄儿依据北燕的流行趋势,改造了一下游戏规则。每套牌由五十四张不同的牌组成,其中普通牌依次以一至十三的顺序排列,按照春夏秋冬四种图案分类,加上两张大猫小狗两张鬼牌,点数同图案相结合,玩法亦是千变万化。
生产关系要适应生产力的发展,纸牌也要因地制宜嘛。
皇后的千秋节过了没两天,恰好又碰上傅太后六十六岁大寿的千秋节。燕惠帝龙颜大悦,大赦北燕举国上下休沐,幽磐所也跟着享受三天的带薪休假福利。
半夜三更,幽磐所西殿内灯火通明,比年节还要热闹几分。
“春四五六七!”李才人率先发难。
“夏五六七八!”吴采女立即跟上。
“冬九十十一十二!”杜襄儿不甘示弱,潇洒丢出她认为稳压下家的组合。
“诶哟,看起来杜小主这把手气不错?”接连输了好几把的张嬷嬷退居观战二线,依旧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正当杜襄儿认为自己稳操胜券时,右侧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四个秋二,炸!”
郑漪漪稍加思索,甩出一把王炸。
两根纸条在脸颊弱弱飘荡着,杜襄儿不甘地哀嚎:“郑漪漪你不能这样!第三把了!再输下去,我这个月的工资……月钱都要赔得倾家荡产了!”
好家伙,亏她自诩有几分小聪明,随时随地充分运用现代人的智慧,竟然被古代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秒得渣都不剩?
正在哀叹自己是坚守无产阶级的中坚力量,钱美人替自己发出了直击灵魂的疑问:“漪嫔娘……郑小主,你的纸牌,怎么玩得这么好?”
“我幼时跟随祖父出海,在西洋接触过类似的玩意儿,当时似乎是叫……扑克来着?”
“这扑克,又是何物?”其他姐妹被勾起了好奇心,兴致勃勃地追着郑漪漪询问。
“好像是西洋的赌场盛行之物……当时祖父带着我,赢了不少银钱……”刚刚荣升群众心目中的扑克大师郑漪漪,面对围绕着的一众姐妹的七嘴八舌,没有丝毫不耐烦,反倒是一字一句认真解释。
身负聚众博彩重大嫌疑的杜襄儿心虚地向后退了半步,借口人有三急,匆匆溜了。
遇见非典型的大家闺秀,惹不起,还是跑得起的。没有女主命,不能有女主病啊。
顺手给发誓决战到天明的众姐妹添了灯油,杜襄儿推开西殿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