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哭累了,也就不哭了,只是轻微地抽泣着,和傅妈妈找个人少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而后把陆慎延让她下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她说出来。
傅妈妈耐心地说话,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你错了,傅景不会为这件事生气的。”
“那他是生气什么呢?”
“是事件的本质。意思就是,你为了他,连当众下跪的事都做得出来,那要是更过分的事呢,你会不会也做?
傅景生气,是因为他害怕,你为了他,连自尊都丢了,他害怕你会连自我,荣辱,以及你的一切都愿意失去。
所以,才会想要赶你走,你的付出太沉重了,他不敢接受。况且,他现在很悲观,害怕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你孤身一人……总之啊,我那儿子心思还是比较细腻的,不会无缘无故地赶你走。”
其实宁夕也想到这个的,内心什么委屈都释怀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你什么都不用做,乖乖地回家呆几天。我也会趁机打探他的想法,你就等着我给你消息。”
有傅妈妈做她的军师,她的内心踏实多了。
“好,谢谢你,阿姨~我现在不那么难受了。”
“嗯,不难受就好。回去吧!”
“好,阿姨拜拜~”
宁夕听话地回去了,傅妈妈一直给她招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脸色逐渐变得沉重,步履蹒跚地走进病房。
“儿子,还好吧?”
傅景刚刚哭过,眼圈通红,一个人蜷缩在病床上,背对着傅妈妈,“她走了?”
“嗯,我让她这几天都不要来了,她也听我的话答应了。”
“嗯,那就好。”
傅妈妈走到他面前,正对着他,柔声道:“儿子,这样做真的不后悔吗?”
傅景犹豫许久,喃喃道:“不会……”
其实,从开始对她说狠话就后悔了,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必须得狠到这个地步,如果手术失败,那她就可以不带留恋地好好儿地活着。
原来,傅妈妈不是通过朋友的口得知儿子的病情,而是傅景亲自给她打的电话。
他说他生病了,特别严重,现在的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看能不能通过手术治疗。
傅爸爸在多伦多有一个好朋友,通过这个朋友了解到有一个医生对这个病特别有研究,把傅景的病例发过去后,觉得趁病情没有完全无法控制之前,能够做手术让其恢复。
但是,手术成功率各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有一半的概率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傅景有时候是一个保守派,有时候又是一个冒险家,与其这样半死不活地躺着,承受病痛折磨,还不如接受手术,要么活,要么死。
因此,他答应手术,让父亲在多伦多做好安排,而他也在秘密地招聘职业CEO来暂时接管傅氏。
一切都安排妥当,只有与宁夕告别了。
原来是想认真告别的,但通过陆慎延那件事,他是真的恐惧了,害怕她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来。
他才采取了最不愿意用的方式,来把她逼走。
话说出来就后悔不已,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又痛苦得一塌糊涂,急忙打电话让母亲出现来安慰她。
她做得够多了,他怎么能让她铭记一个不知感恩的滚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