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就笑了:“这就是我方才为何言说,刘大人你与张大人的配不上这‘父母’二字。刘大人试想,你若真爱民如子,周大娘子受了如此冤屈,那周二有银子不还,该如何做?”
当然是想法设法逼着他还!
老县丞心里虽有答案,却没法子。
中年文士便道:“这倒也好办。着城中牙侩将他那田庄按市价估算,再由衙门出面,替他寻个买主便是。”
老县丞反驳的话就在嘴边儿:“可那周二在城中素有恶名,便是如此估了,怕也没人敢买!”
虽然没银子,但姜薇确实很眼馋周二家的庄子。闻听此言,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她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拥有一座田庄,可都押在周二家的这庄子上头了。
中年文士眉头一跳,眼带警告地横了她一眼。小丫头一边呆着去!
他这好容易寻着这么一个可以赖着不走的好机会,谁都不准来加岔子!
姜薇虽然不知他心中所想,但这一眼所透出来的意思还是准确领会到了的。她僵着脸,不情不愿把将要迈出去的脚又收回了。
她这头脚还没落实,就听见中年文士一副头痛模样道:“那就本官吃个亏,将此处买了吧!”
姜薇郁郁,闹了半天,原来是来和自己抢庄子的!
中年文士斜见她郁闷的神情,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接着说老县丞第三桩案子:“这案子,本官便不与你细说了。只说,原告被告各执一词,你为何只信一方证词?焉何不想一想,或许是这老妇人和与其女,不喜宁氏这位儿媳妇长嫂,又视那患病的老丈为拖累,故而联手陷害宁氏妇人,一箭双雕?”
那老县丞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死者的发妻与亲女!
那老妇人和少女也呼天抢地的喊冤。
中年文士轻轻一笑:“有何不可?本官断案多年,办过的诸如此类的案子,数不胜数。”
他脸上的感慨转瞬即逝,转向那红衣少女:“晓儿,这宝丰县你做何评价?”
红衣少女脆生生道:“正堂缺位,佐官不为,治安混乱,民风不古!爹爹,干脆你别去武州了,就在此地就地上任得了!”
中年文士大赞:“还是吾儿知吾心,即如此,爹爹就吃个亏,拿一个知府换一个县令做做也罢!”
说着,他径直向大堂之后,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头,那属于正堂县令之位的大案走去。
老县丞就懵了,还有这样的?自己说在哪里上任就在哪里上任?
姜薇也懵了,还有这样的?自己说在哪里上任就在哪里上任?
周二也懵了,还有这样的?自己说在哪里上任就在哪里上任?
周大媳妇和那个宁氏,却是放声大哭,姚芊芊喜极而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一群拐子顿时慌了神,四下逃窜。
早被惊动而围聚过来的衙役们,瞬间的愣怔之后,一拥而上。
清净了几个月的宝丰县衙,顿时热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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