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几句话,就派起了姜老太太的不是:“也不是咱们做下人的在背后嘀咕主子,你们西府和刘家,打过多少年交道了,不知道那刘家是个什么德性?五姑娘再不讨人喜欢,那也是姜府的姑娘,嫁不到高枝,那就配门户低一点,人才好一点的人家,不什么都有了?偏你们那位老太太,一味的好面子。怕不是只想着刘府的名声好听些,只要这个表,回头和人一说起话来,道是孙女各各嫁得体面,却不管这体面下头有多腌臜。”
韩林两个就无奈了。这事儿早在他们这边揭过了呀,咋就又说上了?
这话答是不是好答,但心底里,他还是赞同崔二的说法。老太太确实好面儿太过,若不然,五姑娘怕也落不到如今这份儿上。
崔二媳妇一直拿眼斜他,崔二一味的不理。
说过那话之后,又愤愤说起当年的事来:“再者说,你们府上那老太太只论自己吃亏,道是柳姨娘奔了你们府里的三老爷来,怎么就没想想,那柳家其实也是你们三老爷的救命恩人呢。和州那地界,三步是山五步成岭的,人家要真不救他,他死在山里都没人知道!结果,到了她这里,恩情半点不记,那仇却记了个满怀。”
这话,在韩林这里,还是说得通。
不是有句话俗话嘛,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可关键是得看那个对此有决定权的人,认不认这个理儿。
就这么着听崔二絮絮叨叨说了半晌,韩林忖着,甭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这会儿倒像是向着五姑娘的意思,想了想,还是把除草铲的事儿说了道:“原是她自己个想出来,说是给自己的菜园子里除草的,是我瞧着好用,求了五姑娘,她把这东西叫我拿来使了。我们那头用过之后,也确实好用,府里的意思我们也不好违背,五姑娘那头呢,也确实有点可怜,就想着好歹卖些银子,也叫她有个傍身的钱儿。”
崔二一听就笑了:“我就说,昨儿我回来的时候,在县城听谁说过一嘴,咱们这地界出了一个除草用的物件儿,怎么怎么好使,闹了半天,原是你们那里呀!那成,要帮旁人,我们这头兴许还得犹豫一下子,要是帮五姑娘,那是没话说!”
这头离府城远,他这样的庄头,决定权就比武老家的庄头大多了。
问了价钱,又看过韩林指挥着短工们试用的效果,他这头七百亩的地,一样要了二十五把。
韩林和李冬生自是喜不自禁,回到家,听黑三说单是他这头,一笔就卖出去一百把铲子,还把货款全拿到手了,大家更是兴奋不已。
至于临辞行时,崔二说过的,要和杜府说一声这事儿,兴许那头也会买这事儿,韩林根本没敢想。
不料,第三天中午,大家刚从镇上把新打制的铲子拿回来,正商量着,给这个庄子先送几把那个庄子先送几把的时候,崔二两口子来了,不但带来了大小铲子共计一百五十把的订单,还要说给姜薇请安。
韩林自是讶异。不过甭管崔二出于什么心理,但他偏着五姑娘,气着姜府这事儿,她却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人家又是正经的来请安,中间还夹着生意,怎么能不让见?
即这样,那就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