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看不上李镇怕是辱没了他的操行人品,人家响当当的儿郎哪里叫她个寡妇看不上了。
“不过是我没这份心,只想守着面馆张节过日子而已。”
“李捕头看得上,倒是叫我有些惶恐。大娘您好好与他说,让他寻个合适的娘子成亲吧,我...我还是算了。”
张大娘哀声大叹,“嗨呀,我说你们俩多好的一对儿啊!那李捕头城里说一不二的人,为了你在我面前轻声细语的,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我瞧着都心动。偏你不识货,把人往外推。啧...嗨!”
说罢,瞪着秀晴极是怒其不争的模样。
见多了张大娘凶自家闺女,秀晴不自觉也带上些大妞的做派,挽了大娘的手膀说道。
“拜托大娘了。”
“都是冤家,一个个的磨死人...”
大娘没法,只得心里琢磨起应付李捕头的话来。
下午,秀晴决定回一趟双河村。
除了带上大妞,趁着张节休沐,也让他回去看看自己家现在的样子,没准儿都已经认不出了呢。
张节对路上的景致兴趣缺缺,毕竟书院就在小桃山,要论景色野趣远远胜过村子里。
大妞却如出了笼的鸭子一样,兴奋地呼叫个不停。大妞从小在鹿儿巷里长大,除了附近几条街就没去过别的地方。乍一出了城郭,看见外头连成一片的农田还有老牛在里头耕地,差点儿就要窜起来。
张节虽比大妞小上许多,但读了几年书见识到底不同。便在一旁跟大妞说道地里的庄稼,指给她认识各种牲畜动物,还教她看天色辨方位。
秀晴在一边听着二人说话,没想到张节在书院里学了这么多东西,又念起袁甫的好来。
等到驴车慢慢驶进双河村,张节便不再说话。
说实话,他已经不太记得双河村的样子了。但身在此处,一些记忆里模糊的景象慢慢越来越清晰。
他记得那一排柳树,离开村子的时候他坐在驴车后头看着,就是被它们渐渐遮去了村子里的炊烟。
还有一进村口的那条小河,河的一边住了很多人家,另一边是个树林。对,就是现在看见的样子。
等到驴车再往前走,驶向自己家时,张节便全没了印象。
那不应该是好多土坡子吗?怎么变成了一片绿?
脚下的这条宽敞的土路,原来不是杂草间的夹道吗?
怎么多了座桥?!
张节从车辕上站起身远远看着那栈桥深深地扎在河岸里。
“娘!是你修的桥吗?”
秀晴:“娘可修不了,出些银子罢了。”
大妞:“牛婶子可说啦,都是秀晴姐姐出的钱呢!”
先生总是和他说为民谋利诸如修路修桥之类的是大善,没想到母亲不与他说,竟默默的在家里修起了一座桥来。
幼时母亲对他的教导多是些言语层面的,后来虽然也看着母亲辛苦操劳,但张节心中多是感恩之情。
如今见到母亲捐造的栈桥立在当前,张节震撼之情溢于言表。我的母亲非同一般妇人!
心中激荡尚未平息,驴车驶进北溪。那又是什么?
原来的灌木荆棘歪脖子树呢?怎么变成了三层农田?
那堵围墙如此宽,里面就是她们说的作坊吗?
好多农人,到处都是耕作的身影。这还是他原来荒芜僻静的家吗?
“秀晴姐姐,你真厉害!”大妞看向秀晴。“这溪水两边的地都是你的吗?”
“嗯!”秀晴摸摸大妞脑袋,笑着点点头。
“哇...”大妞手举过眉,抬眼望去。“都看不到头...”
“秀晴姐姐现在算是富户了吗?”
秀晴想了想,“嗯...我也不知道,大概...算是吧。”
大妞闻言靠在秀晴怀里抱住她的腰,“秀晴姐姐好棒啊。”
“我要是也像你一样能干就好了。”大妞倚着人望着天上的白云,嘴里喃喃道。
“大妞有不一样的才干。”秀晴抚过她的脸。
“嗯?”大妞直起身,“我吗?我有啥呀?我就会吃。”
秀晴大笑,轻轻道。“你呀,会治愈人心。说不好,是个小精怪呢。”
大妞一怔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旋即又放下,“说不定是个兔子精怪,跟白白灰灰是兄弟呢。”
张节:“你咋能是兄弟呢,姐妹还差不多...”
大妞:“可娘说白白灰灰是男兔子。”
张节:“那也该是兄妹吧。”
大街:“姐弟吧...”
......
秀晴笑得肚子都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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