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陷入重重幻觉,随后高烧了整整一日,最后回光返照一般在医务室醒来,发现自己盖着白被单,躺在白床上,身旁的白色小桌上放着一截断掉的匕首锋刃以及一顶黑色的宽檐帽。按照规则,这两样物品是他的战利品,无论玛瑟琳怎样请求,尼摩和阿勒法都坚持要他自己支配。此刻咆哮守军的四位领主都在病房内,莫尔成为他们目光的交汇处。
他抓起枕头旁的眼镜戴上,系上丢在床尾的腰带,尴尬地咧嘴一笑,问,“看我做什么?”
“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莫尔。”卡拉巴克由于身形过大,只能背靠着白色墙壁,坐在白色的地板上,他头盔的眼孔处插着一条紫色的片状试剂,不知是何用意。
“刮目相看?因为什么?”
“因为冰商,”卡拉巴克取下试剂,仔细瞅了瞅,递交给了身旁的金赤;金赤撕下试剂的最前端,将试剂片含到了嘴里,“我没能看破的法术,你身为无名者居然直接免疫,真是得天独厚的条件呐,我很羡慕。”
“说到这个,那冰商究竟是何方神圣?我被他拿匕首敲了一记,要不是靠这把勺子,”莫尔举起左手,晃了晃那银色的汤匙,“我估计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是一名杀手,所用的武器相当致命,你之所以能毫发无伤地在这里和我们讲话,还得感谢那位‘好心的’恶魔,它给你的勺子居然是奥斯汀银制成的,那可是仅次于三生鱼合金的传奇金属,居然被恶魔拿来做汤匙,我可真是搞不懂它们的思想……”阿勒法说道。
莫尔端详起自己的“左手”,傻笑了起来。
尼摩接过金赤递来的试剂片,撕下猫咬过的部分,含进嘴里,很快又取出,看清试剂没有变色后,说道,“万幸,我们五个都没感染,可以去开会了。”
这话让莫尔感到莫名其妙,结果尼摩只是对他善意地笑笑,没有解释,跟在卡拉巴克身后出了门,金赤则是照例瞬间消失,只剩下阿勒法微笑不语,走过来扶他下床。
“能自己走吗?不行的话,我扶你过去。”
莫尔套上病号专用的白拖鞋,也顾不上换掉自己的白色病号服,抱怨了一句这病房单调的配色,临走时还不忘抓起桌上的宽檐帽塞进腰包;至于那半截锋刃,阿勒法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用指尖拎着,生怕触碰到刃部,“跟我走,我们先去开一场会,路上再和你解释。”他提起断刃,“还有,这个东西,我希望你能捐献给咆哮守军。”
(没问题。)莫尔下意识地用意志回答,赢来律师的会心一笑。
“很好,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不忘练习,值得夸奖。”
两人慢慢移步到电梯门前,半途,莫尔听到许多诡异的刮擦声,从走道两侧传来,便问律师,却发觉律师戴着一副纯黑的倒三角面罩,由于面罩的阻隔,律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喑哑。
“那是无形禁军,要么就是无面骑士,反正是自己人,不必害怕。现在蓝塔已经封闭,你需要时不时地把这个戴上。”律师递给他一个类似的面罩,只不过是白色的。“又是白色。”莫尔心里暗暗抱怨,但还是乖乖戴上了它,遮住了口鼻,惊奇地发现空气居然清新了许些。
(真是惊人的科技,这口罩是怎么造出来的?)
“口罩?这不是口罩,而是氧气面罩。”律师对电梯门前隐形的两名士兵比出和平的手势,电梯门发出停靠声,徐徐打开,二人乘电梯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