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方教习长叹了口气,道:“你们都把嘴闭得死死的,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天亮了,乐坊开门后,不跳舞的人都给我出去找,什么时候找到了,才回来!”
集欢提醒道:“教习,一群舞伎出去找,很难不让别人起疑心。”
方教习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
集欢道:“锦彤说她把玉佩扔在乐坊外面的草丛里。我相信,她应该不会骗人。”她觑了锦彤一眼,锦彤火速点头。
集欢道:“不如派几个小侍女去找,要别人问起来,只说乐坊姑娘丢了头花,怕被人拾去引起误会,才让她们去找。这样也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方教习道:“就按你说的这么做。另外,如果玉佩丢失的事,甄司乐那里……”
集欢忙接话:“教习放心。司乐那里我去说。”方教习点了点头,转过头对舞伎说:“你们给我记好了,现在我暂且不追究你们的过错。等找到玉佩,我再找你们算账!”
仙韶坊内所有的人都心神不宁。派去的侍女把乐坊里里外外仔细找了一通,连玉佩的影子都没见到。方教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不时向坊外张望,连舞蹈动作都教错了。
日落时分,尚服只身一人来到仙韶坊。甄司乐和方教习赶紧上前迎接。
尚服似笑非笑地调侃道:“甄司乐,你倒厉害得很!”
甄司乐心一紧,道:“下官愚钝,不知尚服大人意指……”
尚服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青玉环佩,询问:“我好像记得这东西是你从司宝司借的吧?”
甄司乐只觉浑身发虚,双腿发软,尴尬一笑:“尚服大人好记性。东西的确是下官向尚服局司宝司借来的。”
尚服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东西怎么会在我这?按理说,它应该好好待在你乐坊,怎么平白跑到我手中来了?”
甄司乐“扑通”一跪,连带方教习及后面所有人都跪下了。
“尚服大人恕罪!是下官保管不当弄丢了玉佩,还请大人责罚!”
尚服正声道:“甄司乐,我该怎么说你好!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玉佩幸好是别人发现送还到尚服局,若被哪个不知轻重的贼给昧下了,看不丢尽你的老脸!”
甄司乐踧踖道:“尚服大人教训的是!”
尚服举起玉佩,问:“甄司乐,我打听过了,玉佩已经分发给俳优了。这个玉佩是在谁手上弄丢的?”
甄司乐吞吐道:“在……”
“是我。”集欢仰起头,答道。
尚服饶有兴趣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集欢道:“奴钟集欢。”
尚服道:“看来,这宫里一年年变化太大了。看你的装扮应该是个舞伎。你有玉佩,估计你也是靖荣长公主婚仪的献舞者。那么,”她话锋一转,道:“这次献舞你就别去了。一个连自己东西都保管不了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在宫宴上犯什么差错?我可不敢冒这个风险让一个这么马虎的人参与到宫宴之中。”
跪在地上的人都诧异不已。
集欢未料到是这个结果,瞬间觉得五雷轰顶,赶忙解释道:“大人,事情不是这样的。其实……”
“够了,”甄司乐偏过头,斥责道:“弄丢了玉佩还有这么多说辞。尚服大人没罚你已是宽容至极。还不向大人道谢。”
集欢的双眼湿润了,无力地垂下头,道:“奴错了,谢谢大人轻罚。”
尚服把玉佩放在甄司乐手中,丢下一句“不要再弄丢了。”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