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剑桥大学留学未果并没有影响李明缜的好心情,他甚至还给孙嘉禾写过一首情诗:不去想你衣袖上的云彩,在我的夜里落雨成苔。他对这一首诗颇为满意,认为是他不多才情的偶然闪烁,她对这一首诗也很是喜欢,她问他这首诗是不是抄来的或是写给别的女子的。“这是我心意霎时绽放的偶然所得。”他大言不惭,她娇嗔道,“看把你能的。”
但是,抑郁症如江南六月盘桓在空中的梅雨一样萦绕在李明缜左右不离片刻。对此,万分绝望的李明缜也感到了孙嘉禾的心灰意冷,尽管谁也没有提那两个字,但谁都知道那两个字如深藏地下的种子一样只待春风一到便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直至长成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谁也没法忽视它的存在。
爱情也便是这样了无生气、半死不活地存在着,但孙嘉禾并没有熄灭爱情的灰烬,因为她还爱着李明缜。当一天清晨,她从昏沉的梦中醒来时,她听到了“唧唧”的叫声,那一身乌黑羽毛、剪着尾巴、在屋檐与林间上下翩飞的燕子又重回人间,她这才认识到她几乎一个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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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没有见到李明缜了,若不是在凌晨梦到李明缜,她似乎已经忘记他的存在,也忘记了曾经与他的爱情。她赶忙打开电脑,浏览他的微博、QQ空间,竟然发现他在网上找人相约自杀,若是从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他,但现在她却忽然有了这样一种念头——若是他死了,对他们都是好事,踌躇良久,她认为还是应当尽最大努力挽救他。于是,她便取了一个网名“风飘絮”在他空间留言,当然,她用了一个日本十八线女演员的照片做头像,也许她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他很快就回了信息。两人越聊越投机,很快便发现是一类人,便相约于3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在杭州共赴黄泉。
“事情便是这样发生的。”在看守所孙嘉禾舔了舔有些焦干的嘴唇,叹了口气。
“但是,你既然想救李明缜。”张玉良把从视线从她的嘴唇上移开,越过她挺直的鼻梁,进入两泓湛碧的秋水,他再次掠过这深邃的秋水,将视线悬停在缥缈处,“现在的情况是,李明缜死了,你已经交付了你们是共同赴死,但是你还活着,对此,你怎么解释?”
“是的,这就是今天我在狱中蒙难的原因。”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无话可说,不知道如何解释。”孙嘉禾闭上嘴巴,一副要沉默到底的架势。时间在分分秒秒中流逝,张玉良抬手看看手表,一百二十秒已然过来去,不能再细究这个问题了。
“李明缜是死于何种药物?”
“蔓陀萝香,他在网上买的,半年前,一共买了2瓶。”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他买时,我就在现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