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辩护人,我只想说这是一个母亲历时10年历经辛酸、艰难困苦的为女儿的复仇之路,10年前被告人的女儿13岁的花季少女黄柳依被田汉明强奸,这在田汉明的《二十余年如一梦》里有详细记载,黄柳依自此得了抑郁症,于当年5月份跳楼自杀,这在《京华时报》上有报道。
被告人曾多次向有关部门申诉田汉明强奸女儿的事情,但都因证据不足、求告无门。就这样,一个母亲便自顾自、连自己也不顾便走上复仇之路,她抛弃一切,3年前来到田汉明家做保姆,杨慧珠死于意外,并不是被告杀的,而为女儿报仇是她的全部信念与生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诚然,检方的证据逻辑缜密,但是对于被告人有利的证据都没有收集,这对被告人是不公平的。像田汉明这样一个人性沦丧、品德低下的人长期逍遥法外,我们的司法制度难道就没有过错?我们的社会难道就没有问题?一个本来可以通过法律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得逼得一个悲怆的母亲走向一条复仇的不归之路。被告人的主观恶性明显较小,社会危害性显著轻微,辩护人请求法院从轻处罚。
一直低垂着头的黄清芳抬头看了张玉良一眼,有些闪亮的东西在她的目光中一晃而过。
公诉人:辩护人的辩护意见逻辑上也可谓是严密,发言也不可谓不精彩,但辩护人忽略了一个基本的逻辑常识——如何证明“小依依”就是黄柳依?第二,那5000万韩元现在何处?
张玉良:“小依依”与黄柳依之间的确存在没有闭合的证据链条,希望法庭对上述证据关联性予以认定。辩护人在看守所会见被告人,据被告人所讲,那5000万韩元的现金是在被告人处。
审判长:本案将经合议庭合议后再次开庭或择日宣判。
签好笔录,人群都已散去,只有书记员在东张西望。这个庭已经开了一整天,中午只是休息了一个小时,连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好在陈向东带了几片面包。而现在,窗外是4月的将近黄昏,夕阳正在西沉,鱼鳞云铺满天空,掩盖了夕阳本来的的彤红,要变天的样子。这样的天气,一切的事物都显出慵懒与无精打采的神色,法院院子里本来正花开烂漫的海棠花也露出恹恹的萎顿来,这样的萎靡自然也传染了勤奋的小蜜蜂,它们忙不迭地收拾家伙什儿、晾着翅膀准备回家。公诉人提出的问题让张玉良感觉很沉重,其实这样的问题他与陈向东也早就想到了,证据链没有闭合的部分,他们也无能为力。尽力而为吧,如果能做到换成别的什么大牌律师也大抵若此,也便是可以了,随着法治精神的渐入人心、公安机关与检察院人员素质与办案水平的提高,辩护律师可起的作用也日渐稀微,简直是绝症患者的抚慰剂,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张玉良和陈向东一起去了以前律师事务所楼下的小饭店吃饭,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二锅头,陈向东面露为难之色,“玉良,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是不能喝酒,我现在回家,不但要给小朋友讲故事,更重要的事情,不能让张芳华生气,可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件事情比让一个孕妇不生气还困难的了,她现在的脾气,简直就是六月的云、娃娃脸,阴晴不定的,很难掌握,所以,今晚就不陪你喝酒了,下次一定陪你。”张玉良拍拍他的肩膀说:“唉,各有各的难处吧,我理解你,你不用喝了,我自己喝一杯吧。”
张玉良给赵玉颜打了个电话。“玉颜,开庭结束了,我和向东在吃饭,你们吃饭了吗?要不要过来一起喝点儿?”
“这么久才想起我啊?”赵玉颜娇嗔道,“我是有心想与你们一起喝一杯来着,只是我约了人,就是我上次与你说过的我在宾夕法尼亚认识的中国老乡马丽,我们打算去云南、贵州、四川、西藏、新疆、甘肃玩一圈,今晚我们便是筹划这事情的,你们开庭还顺利吗,大律师?”
陈向东想早点吃完饭回家,直给张玉良递眼色:你不是说玉颜去英国治病了吗?现在不是病才好吗,怎么要让她喝酒呢?张玉良也还以眼色:不会耽误你做个好男人,她是不会来的。
“开庭还算正常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旅游?你们两个女孩子,还是自驾游,太危险了吧?”
“谁说就我们俩个?按照马丽的意思,怎么着,也得七个、八个的吧。你这么担心我们,不妨你也加入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倒是想啊,得等我把手上的案子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