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怎么样了?”赵玉颜问。
“后来嘛,我不是找到了这块丝巾?”
“那跳舞的少女呢?”赵玉颜又问。
“我一夜都没有睡好,天一亮,我就起床去寻找,只找到这块丝巾,它被风吹到不远的灌木上,我方圆一大圈都找遍了,没有少女的踪迹。”
“你报警了吗?”
“没有。那个地方根本没有手机信号,再说,也没有发现少女的尸体,我报警说什么啊?”
离开木屋前,顾险峰掏出100元,用松子酒酒瓶压住,并写了张便条,大意是:感激屋主人的照料,因实在没有物资可以补充,先奉上100元,待他日再途经此地时,定奉上补充物资。云云。
又走了两天,当顾险峰精疲力尽翻过一座大山,站在山顶向山下眺望时,发现了那一片一片如云霞般蔚然开放的野杏花,野杏花有着淡淡的香气,香气并不雅致,也不幽远,和蜜蜂尾巴上沾染的百花花粉的味道类似,这是一种野性的香气。山脚下的村寨升腾起一股股的炊烟,他知道,乌拉海应该是到了。
“那个起舞的少女去了哪里?会不会只是你的幻觉?”赵玉颜关切地问。
“列位看官,我也累了,没有人知道这一年我都经历了什么,大家包括在座的各位都当我是死于意外,自然也不会有人关心,尽管我是惯看春花秋月、曾经冷暖人间,但说起来也还是满怀酸楚。”顾险峰喝了一大口酒,迷离地看着如慕的秋夜如一张没有边际的黑网般降落在人间,细碎的秋雨“沙沙”地打在梧桐树叶子上,“我累了,且听下回分解吧。”他倦怠地说。
自离开赵家后,白媚一心想找个金龟婿来气气王吟瑜,其实,她也真的是需要金龟婿,因为金龟婿也是她公主梦不可或缺、最重要的一部分。难以想象,如果哪一天她不做公主梦了,或是公主梦枯萎了,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活得下去,即使是真的活了下去,那也与行尸走肉无异了。
但是,像白媚这样年纪的女子在婚恋市场已经日益被边缘化了,吃不开了。且不说那眼角眉梢那细碎的皱纹总是趁着她微笑或蹙额时一波一波地漾开,单是用那些名贵的化妆品来抹平这些出卖她时间秘密的皱纹就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离开那些为她一掷千金的男人,她的经济状况有日渐恶化的危险。坐在镜子面前,望着镜子中那个面色沉静、肤如凝脂的女子,在时光的逼视与摧折之下,渐渐有了悲愁的凉意。
前一阵子,白媚在超市偶遇王吟瑜。两人于匆忙中聊了一下,大家谁也没有提在桃源里别墅的事情。王吟瑜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她说过得一般吧,谢谢姑姑挂念。王吟瑜说你也不要那么客气,客气多了,便是见外了,还问她有没有买房子,她说本来是打算买的,正打算签合同、付定金时,房子涨价了,王吟瑜说,可不是嘛,最近房价涨得离谱,再不买,可就真的买不起了,公司最近资金比较紧,过了这阵子,可以考虑借点钱给她买房。白媚在心里冷冷地“哼哼”着,“有钱人可真是虚伪,赞助买房的事情,都说过几回了,可是没有哪一回真能见到一个子儿,不是公司资金紧,就是公司融资出了问题,或是女儿从美国留学回来创业需要钱,总之,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口惠而实不至。”但她嘴上却说,谢谢姑姑,让姑姑费心了。
临别时,王吟瑜邀请白媚去蓬莱阁别墅去玩——她不住桃源里了,因为有邻居在装修,吵得很,赵家有好几个别墅她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蓬莱阁的产业赵家也有,蓬莱阁可是京华市的顶级别墅,偌大一个京华市只有区区的百八十套,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听说还有好莱坞的巨星、华尔街的金融大鳄,当然,谁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而已。去就去吧,白媚心想王吟瑜也不是要向她炫富,王吟瑜一向就是个低调内敛、朴实无华的女人,从来也不会炫耀什么,显赫的家庭、尊贵的丈夫、漂亮的女儿,都从来没有向外界宣扬过。而且,王吟瑜也不至于那么小气,对往事那么介怀吧——自己是晚辈,已经忘记了她当年冷酷无情的逐客令,整个事情,受伤害的是她,而不是王吟瑜,作为胜利的一方,王吟瑜又是长辈,自然是没有必要心胸狭窄、锱铢必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