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还有如儿,还有如儿!”
像是找到了法子,石氏急切的抬头,也一贯的改了口。
陈端邡在家行五,因着志不在仕,平日里就饮酒作诗最是快活,他娶的是宗人府理事官方壹怀的庶女方若思方氏、因着方壹怀为人风流,后院妻妾众多,方氏的母亲不过是个妾,却依旧使了法子嫁到了行五的陈端邡,自是有一番本事。
又因着生了陈宛如坏了身子,五房至今仅有一女,方氏平日看着是个柔弱的性子,对膝下仅有的女儿,也是当成儿子来教养,规矩都是严苛极致。
陈泽丰微微挑眉,思索了一下,脑海中又浮现出五房那个整日里端着规矩,认认真真的喊着大伯的丫头,他素来不喜欢老五的散漫性子,却偏偏觉得这个侄女过得颇为刻苦,心下也存着几分怜惜。
他叹口气:“老五家只一个女儿...”
石氏面目气的通红,双目血丝,嘶哑到:“莫不是我就有十个八个女儿不成?合着我家沁儿因着有了几个哥哥,就要上前去替你陈家的富贵去吃人的地方筹谋不成?”
饶是他脾气一向再好不过,也被这几句话呛的涨红了面皮,嘴唇微微抖动。
“你休要闹了,沁儿这事是爹一早就打算好的,你莫不是忘了年前,老太太连着一个月都吩咐府里的丫头们都去她院里伺候着。”陈泽丰还是开口说道。
石氏面色愤愤:“你打那时候就知道了,你也是存了这个心思的。”
“你怎的变得这般不讲理,覆巢之下无完卵,沁儿的性子跟太妃最为相像,再说了,圣上近些年已取缔了三年大选,这次也是存了心思纳几个妃子,这才有了这出。这事已经不是你我二人亦或者是老太太能左右的了。”
约莫是一口气说的有些多,他口有点干,几步就到桌边,端起茶杯,一口饮尽。“你莫不是以为我是那种送女儿去求富贵的人?只是这阖府上下,你瞧瞧!老五那个丫头,原也是极好的人选,可她性子太过刚强。”
石氏也不听他絮絮叨叨的解释,直接蹬了鞋子,拉过被子把头埋进里面抽噎。
第二天晚上,婉沁两条腿盘坐在榻上,一边看着手头上那本书,一边听春夏说话。
“傍晚奴婢约金宝吃了酒,还没等奴婢怎么开口提这事,金宝说三太太回去可是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秋姨娘去伺候的时候,三太太就说了这事,说是老夫人定了小姐您,问秋姨娘有没有法子,把三房的两个小姐捎上。”
顿了顿,又继续说:“秋姨娘回来就问了若小姐,没遣丫头,若小姐说这事铁定老太太早就跟老爷商定好了,她们左右不了”
陈家三房陈硕琥娶的是兵部尚书张维恪的嫡幺女,后来张氏怀了身子,抬了身边的陪嫁秋霜做了姨娘,生了陈婉若,张氏一贯是极其信任秋姨娘,而秋姨娘也是主意多的,因着又是陪嫁带来的丫头,平时更是出了不少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