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王子……”
剑气猎猎,在青天白云下划出潋滟虹光,穿花而过。
“……山有木兮木有枝……”
少年持剑回身,嘴角勾起一抹小小的邪笑。
“……心悦君……”
身边的子弟们忽而惊声哄散,沈冬荣闻声从书卷中抬头,只见剑尖芒利,卷风似水,直指她来。
她吓的一个趔趄,踩空台阶。
大祭酒在旁喊:“不可!”
沈冬荣已应声倒地,束发髻摇晃间忽而断裂,满头青丝如瀑般乍然散落。
少年的眼中在那一刹那间闪过愣怔,剑尖在距她不到三尺的地方倏然停下,而后他收剑回鞘,动作一气呵成,英俊的面容上是得意邪狷的笑意。
“我竟不知,原来上学院里还收假小子。”
说完,回身向一众子弟和急切赶来的大祭酒抱拳行礼,拂袖潇洒而去。
那一年,赫连睿十五岁,沈冬荣十岁。
过往的记忆犹如推开的窗扇,风雨如磐,斜窗穿头而来。
刹那间,光影重叠,七年时光如梭,忽而耳边响起林媚竹的一声轻呼,沈冬荣再次回神,寒冽剑尖一如从前,夹风而来。
那时她是谢亦然,这时她是沈冬荣,那时她被这虚晃一剑吓得跌倒在地,但现在她不会。
卫英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剑都未拔,原地抬起剑鞘欲要挡下这忽然一剑。
赫连睿依旧在距他们不到三尺的地方收剑回鞘,还是那般恣意飞扬的邪笑,只不过这张脸比七年前更加英俊更要轮廓分明。
他对卫英拱了拱手:“师哥不必认真,虚晃一剑罢了。”
而后他又直直地看着沈冬荣,仿佛在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意味深长地说:“沈少卿好胆量,在下佩服。”
沈冬荣不理会他的揶揄,勾唇一笑,回道:“赫连统领好剑法,沈某亦是佩服,只不过这挥剑吓人的脾气要改一改,免得让人背后议论,赫赫有名的将门之后怎么净爱拿着一把剑到处吓人,小孩子一样。”
赫连睿挑眉一笑:“师妹教训的是。”
“这位是……”他目光转向林媚竹。
林媚竹将慌张的目光投向沈冬荣。
沈冬荣看向赫连睿,却道:“客人上门,三师哥都不招待一下么?”
赫连睿便抬手往厅堂里一挥:“那么请吧。”
卫英道:“人我已送到,告辞。”
说完不等他二位反应便走向了大门。
“师哥不在府里住下么?”赫连睿问,却是对着沈冬荣。
“师哥他……自有住处你不必操心,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商议。”
沈冬荣挥挥手,先行往厅堂里走去,林媚竹跟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