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荣没理会他得逞的低笑,自己在池中浸泡已久,那会儿药力未退时她还没觉得什么,这会药力退了她被冻的牙根都有些发颤。
她撑住池沿想往岸上爬,一只手掌却沉沉地按住了她肩膀。
沈冬荣:“?”
“上次我们的谈话还未完。”赫连睿说。
沈冬荣:“……”
这人……看着英俊潇洒的,怎么跟头牛一样倔……
“你还想知道什么?”沈冬荣咬紧牙根,冷颤着出声。
感觉到了手下之人身体的细微颤动,赫连睿黑眸略一沉思,手臂再次穿过她腋下,拎小鸡一样将她拎上了岸。
沈冬荣乍一上岸,两脚不稳地就要倒地,忽而双脚再次腾空,自己又被他一把横抱了起来。
沈冬荣:“……”
抱来抱去不嫌累么?
这次她没有再挣扎,倒不是不想,而是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她实在又冷又累没了丁点力气。
赫连睿抱着她进屋甩手就把人往榻上一扔,沈冬荣全身上下都湿了个透,赫连睿抱过她,身前衣襟上一大摊水渍,他看也未看,直接坐在榻前案几边的凳子上,定定地看着沈冬荣。
“为何乔装进入朝堂?”
沈冬荣被他一把扔到榻上,头昏脑胀浑身湿冷,稍稍反应过来后,一边拿着被褥往身上盖一边好整以暇地回道:“赫连公子不是说不在意这些么?”
“我又改变注意了。”
他看着她将自己的床榻弄的到处都是水,眼波丝毫未动。
沈冬荣对上他黑沉的冷眸,忽而勾唇一笑,“赫连公子对沈某这么感兴趣,不会是喜欢上沈某了吧?”
赫连睿没说话,目光下移,盯着她露在外面的那截白嫩光滑的颈,从第一次见她他就注意到了,即使她总是刻意地微微弓腰垂首,也总是把衣领立的老高,但是那么一截白瓷玉般的颈露在外面招人显眼,他怎么可能不被吸引。
他起身,解开腰间玉带,一边脱外袍一边往衣架那边走去,外袍被他随手扔在地上,接着是里衣,也被他随手一带,挥落至地。
晨曦已至,一抹天光从窗格洒入,沈冬荣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他宽阔的肩背、窄劲的后腰、以及古铜色后背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已经愈合了的陈年旧疤。
接着这线条流畅、充满男性力量感的项背转入屏风后,只见得屏风上隐隐错错映着一抹伟岸英挺的黑影,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翻领的声音过后,赫连睿转出屏风,换上了一身干燥的水紫色外袍,手肘上还挂着一件颜色稍偏暗红的长袍。
沈冬荣平日里见他都是穿着武服武靴,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这种寻常的长袍,不同于穿武袍时的英姿挺拔,他穿常服倒是有一种玉树临风的世家贵公子气质。
他也确实是一位世家贵公子,只不过常年征战沙场罢了。
赫连睿将手中的袍子扔到榻上,背着手站在塌边,而后以一种说一不二的口吻对沈冬荣道:“今日你不说出原因,这袍子我便替你换上。”
沈冬荣:“……”
说着倾身就要拨开被褥,沈冬荣拱起双腿一边往后退一边嘴里念道:“我说我说!”
赫连睿这才罢了手,退身坐回椅子上。
沈冬荣往上拢了拢被褥,直至它盖住自己的肩头,方徐徐开口道:“我是为了宁王而来。”
赫连睿眉头紧蹙,“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