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荣睡过午觉,伸着懒腰悠悠走出房门,一抬头见院子里的榕树下停了辆灰布马车。
她目光一怔,揉了揉眼凝神继续看过去,确实是一辆马车!
师父有钱给自己买马车了?
她心中雀跃,快步走去,那马车只有轿尾对着自己,她迫不及待想看它全身的样子以及在前面拉轿的良驹。
走近过去细看,轿身结实布幔精巧,小窗的帘幕之上还绣有几朵金丝云纹,虽说轿身不大,只够容她一人,整体装饰也不及富贵人家的马车雕梁柱绣帷幕华厚,但她已经非常知足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嘛!
她转过车身半周,一边打量一边满意地点头,等走至马车正前方时,却一下子看傻了眼。
一只灰白色长耳朵、身躯短板瘦弱的小毛驴正蠕动着大嘴目光呆滞地和她对视。
这……
沈冬荣无语凝噎。
小毛驴看见她,长耳转动,粗短的鼻腔里吁出一声不屑的长气,冲她“嗯昂”嚎叫了一声。
沈冬荣:“……”
沈冬荣苦笑不得,就算没有良驹,配一只马也是极好的,为什么会是头驴!
薛信芳刚好从寝房里出来,见她已经看到了自己为她买的马车,揣着手站在阳光下眯眼笑道:“如何?喜欢吗?”
沈冬荣见他一副慈爱祥和的模样,僵着脸答道:“喜欢。”
薛信芳昂首一笑,下阶走至“马车”旁,似乎对自己亲手买的这个“马车”很是满意,犹其是这头小毛驴,大手一抬抚上它长长的驴头,口中吟道:“以后你就要上早朝了,严承宇那小子官品不够”,他不上早朝你也没法蹭他的马车,为师便拿出自己珍藏的积蓄给你购置了一辆马车,以后不管出行还是上早朝你就用它吧!”
沈冬荣心道这哪是马车,这分明是驴车,开口却犹疑道:“师父,这驴……”
薛信芳一个白眼瞪了过来:“这驴怎么了?!”
沈冬荣一个激灵,忙道:“这驴看着甚好、甚好!”
薛信芳捋了捋胡须,还是捋了一把空气,见沈冬荣正看着他,面上再次闪过了一丝尴尬,轻咳几声道:“为师知道你不喜欢这驴,可是为师也没办法嘛……”说着背手望向天空叹了一口气,“如今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我不是皇子的老师,你也不是谢家的千金,我们蜗居于一隅小院,吃穿用度都甚为节俭,为师可是连一匹马都买不起……”
沈冬荣听他这话,心中一动,愧疚夹杂着酸痛如浪般卷上心头,涩涩开口道:“师父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薛信芳摆手制止她说下去,“你是个好孩子。”
沈冬荣面上苦笑,在心中暗暗责备了自己几声,故作轻松道:“师父那这赶驴人……”
薛信芳:“?”
沈冬荣观他神色,诧然道:“师父是让我自己赶驴车吗?”
“不然呢?”
沈冬荣:“……”
既然要她自己赶驴,那直接买个驴给她骑不就得了,还要后面的轿子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