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榕城微微皱眉,许是听到“丧命”二字,觉得有些可惜:“既然碧血草阴山独有,稀世珍贵,那他必然和阴山有关系,并且有可能还和药王关系密切,昔年你拜于他座下一段时日,可曾见过此人?”
赫连睿摇头:“这正是我的疑惑之处,我从未见过此人。”
“许是你离开之后他才入了阴山?”
“或许吧……”赫连睿眸光闪烁,剑眉依旧紧蹙,忽而话锋一转,“兄长可知父亲曾给我订过亲?”
“哦?有这等子事?”赫连榕城侧身,一脸惊奇地看着他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是哪家小姐?”
“兄长都不知,看来确实是父亲当年与别人的一句玩笑话。”
赫连榕城盯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怎么?我家阿睿想成亲了?”
赫连睿无视他的调笑:“不想。”
赫连榕城不死心:“在北境待了这么多年就没有心悦的女子吗?”
“没有。”
“那就是在暄都喽?”
“并不……”
翌日大早宫中文书下达,给了沈冬荣大理寺少卿之位,三日后去刑部报道。
春雨绵绵润如酥,京都已多月无雨,这场甘霖来的正是时候。
沈冬荣立于窗前细听雨声,微仰着头对着院里的一颗榕树凝神发呆,侧颜清俊柔和,不知在想些什么。
薛信芳在屋内温茶,抬头见她一身轻装裘衣立于风口,神色一凛,忙过去关上窗户,将温好的茶递至她的手边。
沈冬荣侧身双手接过茶,温和一笑,轻声道:“没事的师父。”
薛信芳面色沉沉:“昨日你饮了酒,夜里便一直咳嗽不停,过两日就要去刑部领职,还这般由着性子胡闹不爱惜身体!”
沈冬荣垂眸饮茶,乖巧温顺地听他训话,一口热茶下肚,顿时口齿生香,浑身经络仿佛都热了起来,她不禁叹道:“师父温的茶果然好喝。”
薛信芳面色似有缓和,哼声道:“药王送来的茶,自然不俗。”
“顾叔叔又派人送药来了?”
薛信芳道是,端重肃穆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痛色:“你的碧草丸已快用完,昨日卫英连夜送来了碧血丸还有一些养心补身的药茶,你身体不适我没让他吵醒你,他便匆匆地走了。”
沈冬荣没说话,低着头不知所思,薛信芳以为是因为卫英许久未来,好不容易来一次她又没有见到,故而心中有憾,正欲出言安慰,沈冬荣却道:“赫连家的二公子赫连睿恐怕对我已有疑心。”
薛信芳顿了一下,沉吟半晌:“毕竟他也曾在阴山待过一段时日。”
“即便怀疑我那又能如何?沈冬荣嘴角微抬,眸中却清冷一片,“没有证据他什么都不会查到,就算知道了我和药王的关系,他也永远都不会知晓我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