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春莹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却感觉到眼前泄进来一缕光。
下意识抬头望过去,是琐珠。
琐珠顾忌着正打算小憩的柳惜音。
娘娘的意思,很显然是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闷死春莹,但……
她还是只敢偷偷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却让春莹又有了一线生机。
看到缩着的春莹,明明脸上挂着泪珠,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朵小花,她嗫嚅着唇,一开一合间,是两个字。
‘谢谢’
那一刹那,琐珠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摇。
她偏过头去,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箱子又重新盖上了,却没有上锁,留了一道小缝隙。
做完这一切,她听见。
“琐珠。”
一句淡淡的呼喊,什么音调语气都没有。
可是琐珠却是心里一紧,柳惜音察觉了,并且生气了。
抬眼望去,女人果然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面容精致到不像话,却是勾唇轻笑。
她说,“不如你替她受罚吧?”
“不然,哀家总觉得这心里啊……不舒服。”
……
那一天,不知道到底到了多晚。
或许春莹该庆幸有那群禁卫军,让柳惜音不敢肆无忌惮地真将她弄死,也该庆幸,有一个琐珠,让柳惜音没悄无声息地将她弄死。
她成功活了下来。
走出万寿宫之后。
她却在一个拐角,看到了那个令她在宫里多少个夜里奢望梦到过的背影,许久未见的同伴夏利也在。
“主子!”
春莹很激动,却如无数个过往场景一样克制了心,朝那个男人的背影跪下。
男人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让她跪着。
这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良久,他才跟上一句,“你今天做得很不好。”
一句话,让春莹的心瞬间降到了谷底,她好半晌才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想要辩解,“我,属下今日……”差点被那个疯女人弄死。
可——“啪!”
这是主子第一次直视她,眼里只有她,可他却是打了自己一巴掌。
力度比起以往的酷刑不重,甚至不疼。
可春莹的心很疼很疼,甚至比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还疼,比遭受那么多痛苦的时候,还要疼上一万倍……
但她没有哭,忍着。
“我让你最初进宫的目的,是取夜棠的首级,可你一日日拖着。”
“是何原因?”
春莹没有说话,身子微微颤着。
“你于我!可是否忠诚!”
春莹一听这话,猛地抬头表态,“属下誓死服从主子命令!”
男人没立刻应上,反倒是轻笑声,似是不屑。
“是吗。”
他怀疑自己了。
主子身边的夏利也一副对她不满的样子。
此时男人又朝她靠近,距离十分近,手指轻轻缓缓摩挲着她的脸庞,声音仿佛带着引人悬溺的魅力。
“春莹。”
“还痛吗?”
主子是她遥不可及的梦,此时这个梦叫着自己的名字,好似温柔得不像话,春莹的心剧烈跳动着。
可下一刻,他说,“那就由你亲手杀了她,好吗。”
这个瞬间,她好像听见了梦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