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柏逐昔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算别人不知道,现在在这个院子里的也清楚得很。
侦侦说这话的时候祝策正好进来,他刚搬完库房里的烟花,垂头拍着身上的雪往里进:“你们二当家这是把武陵城里的烟花都给买了回来啊……”
一抬头便看见了安,两人互相行了一礼,道了声新年吉祥。祝策跑到炉子边去烘手,了安抱着手炉往后堂屋子里去,他也不好奇祝策为什么会在这,祝策更是不会对他的到来感到奇怪。
“在画什么?”一进来便看见她在画东西,了安走过去把手炉塞到她怀里,拿起画来仔细端详。
她总是爱画这种奇怪的小人儿,不过虽然奇怪,听她解释一番也觉得这些小人儿还真有现实中人的特色。
“这个小光头是我吗?”他指着那个树下坐禅的小光头问她,这圆嘟嘟的脸其实和自己不太像吧。
“对啊,你看这个趴着哭的是林铄,这个坐在屋檐上的是祝策……”她一个个的给他介绍画上的人,兴奋得很。
了安把画收起来,另拿了一张纸来提笔画了一幅。他不会画那种奇怪的东西,但他的画工也不错,偶尔画上几幅也总是会被人求去。他也画她画上的人,下笔利落,几人似跃然纸上。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了安画画,但却是第一次看他画人物,忍不住开口调侃。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等你被赶出北川寺之后,就去天桥底下摆个摊给人画像,一定能挣不少钱。”
她怎么那么喜欢天桥底下,上次让他去赌棋,这次又让他去给人画像。
“我可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养我的。”
“小和尚休要胡言乱语,分明是你养我。”
“好,我养你。”
他神色认真,倒让柏逐昔脸红了一下。看他盯着自己,柏逐昔假咳了几声移开目光,假模假样欣赏他的画。又说要去找个好点的工匠来给这画上个框挂在墙上,又说要去买个盒子来好好封存,一会儿一个想法,弄得自己又纠结又烦躁。
了安拉过她的手,引她坐到自己身前,蹲下去抬头看着她。他拉着她的手,拇指不停的摩挲她的手背。
“逐昔。”
“嗯?”
难听听他叫自己名字,不由得愣了一下。看他蹲在自己身前,却再没说什么。柏逐昔想把他拉起来,但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让她挣脱不动。
这让她心中有些慌乱:“怎么了?”
了安沉默了好久:“我有事想跟你说。”
“说吧。”
她仍是一脸疑惑,了安向来是有事直说的,现在这样支支吾吾的倒真是第一次见。只见他张了几次嘴,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最后竟直接跪坐下去,仿佛失去全身力气一般整个人伏在她腿上。柏逐昔试着把他拖起来,也因为坐着没能成功。
只得把手抽回来,轻轻顺着他的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了安重重的吸了几口气,平复下心情才站起身来,把她圈在自己怀里,声音有些闷:“过些日子再同你说。”
“好。”
她喜欢了安的怀抱,很温暖。至于他要说些什么,好像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反正时间到了他就会说出来。她可以等,哪怕是为着这一句话,等一辈子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