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好算计啊,我真是蠢,竟然一心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
她想走,但双脚跟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
“你一早就知道是吗?”她只觉全身乏力,靠在他怀里,连手指都动弹不得,否则怎么也要给这人来上一巴掌。
了安没有否认,他的确一早就知道,甚至这件事本身就是他策划的。
“我让祝策去找路平儿,用你的身份要挟他出面劝你接下这单生意。在你离开武陵之后,放消息说黑山石二当家为了重振黑山石亲自送货上都城。又让荆竹门的人出面挑事,纠集了许多门派一同来劫这批货,他们杀不了你,但只要货有损坏或是丢失,你到不到都城都是个死字。”
所以他这些天一直缠着她,不管是在船上还是在驿站里,每天点货的人是祝策手下的人,他们有很多时间将货换掉。下船之后他又在驿站里拖着柏逐昔,祝策就有时间来安排人在路上守着,只要那些人一出面,他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祝策要你帮忙,就不会对你下手,我跟着你,就是为了给他创造机会。”
他倒是一点也不隐瞒,将事情全都告诉了她。也是,反正那些人已经被抓了,就算她现在知道真相又能怎样。
“这就是你说的保护我,了安,你真的有心吗?”她闭上了眼,显然是不想再听了安说些什么。
进了都城,她被了安带去了之前住的客栈,祝策则是带人将岁贡送到宫里去做记录。
不知道了安给她下的什么药,她全身乏力了两天,才稍稍回过劲来。这两天她都没见到了安,一直是缈清在照顾她。
“我的刀呢?”她问缈清的第一句话便是这。
缈清帮她清理了手:“公子收起来了。”
“让你家公子过来见我,我不杀他。”
“公子伤得有些重,这几日起不来身。公子说等您身子好了之后,他会让人送您回去。”
缈清还是那样,问一句答一句,其余时候就是安安静静做事。
他能受什么伤?柏逐昔想了许久,怕是也只有自己那日一锤一锤打的了。到底是没练过武的,就这么几拳下去,不伤到脏腑都算他运气好。
“你家公子给我下的什么毒?”她瞥了一眼正尽心给自己捏腿的缈清,还是将这问题给问了出来。
缈清愣了一下:“没有中毒,太医来看过,只说是凄入肝脾,要您好好休养几日,不可再动怒。”
沉默了一会,缈清又开了口:“公子不会对您下毒。”
可是有的事情,比下毒还要可怕啊。
柏逐昔没再问什么,也觉得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她养了几日,觉得恢复了精神,于是每日里出门走走,打算挑些东西带回武陵去。
她换了身女子衣裳,带着帷帽跟缈清一块逛街。她知道了安一直跟着自己,他不会武功,行事也不够鬼祟,所以很快就暴露了自己行踪。
她也不打算去跟了安辩驳什么,只顾着买自己的东西。随便了安做什么,她都不想去管,她本来想着自己一定会去找他大吵一架,或者再揍他一顿。但是真的冷静下来之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搭理这个人。
倒是缈清先忍不住了:“您还是理理公子吧。”
“不要跟我提他。”
“您不知道,公子来都城本来就很危险。一入都城就有很多人盯着他,现在大家都在传公子带着个女人回都城,是有心脱离佛门,回来争上一争。
公子是侯府嫡长孙,但多年不在都城,主君也不曾为他备下什么人脉,现在回都城对公子来说就是羊入虎口。您要是不与公子和解,再拖上些时日不回武陵,保不齐就有人对公子下手了。”
她知道了安这么些年也活得不容易,守着那么个身份总是被人惦记。但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他,索性假装没听见缈清说什么,自顾往前走了。
缈清往了安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戴着个幂篱,离她们不过数十步,一点跟踪人的样子都没有。
缈清无奈摇头,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更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