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策笑了笑,跟着小僧往了安的院子去。
小僧请他在房中坐着,沏了茶:“常思法师晚些才能回来,檐下炉子上架了水,本应我在此处给您添茶,但寺中实在繁忙,还请施主自便。”
“是我来得唐突了些,小师傅只管去忙,我在此处等常思法师便是。”
他谢过小和尚带他过来,目送他离开。旋即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圈,那小和尚说这屋子里的书可以随便看,他瞧了瞧,都是些经书。倒是在书案下面找出一话本,他翻了翻又放回了原处。
祝策平日里都忙着探案,所看的书也多是律法和探案相关,这些经书听听也罢了,要他看实在是看不下去的。一直等到夜幕落下,睡意袭来的时候,了安才回了院子。
“让你久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里掏出那封信来。
说是信,倒不如说是张纸条,虽然用信封装着的,但里面薄薄一张纸上也只写了个“二”字。
祝策扫了一眼那纸,又看了看了安,还是常见的得道高僧的模样,但祝策能察觉到他神色中的异常。
不是很开心。
了安是个什么人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所以也没有想着跟他多说废话,直截了当说了自己此行目的。
了安虽然安静的听完了,但脸色神色一时凝重起来。
祝策一直都在调查柏逐昔,他是知道的,只是柏逐昔一直没说什么,反而还纵着他接受祝策给的证据来反将荆竹门一军,所以他也一直没将祝策划分到柏逐昔的敌人之中去。
只是祝策想要知道的事情太多太深了,他自己调查到的虽然都是柏逐昔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也已经能够将柏逐昔的身世勾勒七八。
现在他想要知道的都是柏逐昔真正的底牌,莫说柏逐昔不会同意他透漏出去,便是她同意,了安也不会同意将这些事情说与旁人。
他希望她是安全的,永远留有退路。
“恕我不能如实相告,今日天色也晚了,祝郎令还是早些归家吧,再晚些路便不好走了。”他不会扯谎,说些什么黄冕堂皇的话来糊弄他人,但赶客这方面他一直是个好手。
祝策也不好多留,起身往院外走,谁知刚走到院门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柏逐昔。
大夫人让她今日里务必来北川寺敬香,她身上伤还没好全,本不想来,但又怕大夫人瞧出端倪来,只得慢悠悠晃了过来。
方才在大殿里上完香,又遇上了幸托她来这里取几本经书,了幸吵起来没完没了,她不爱听,便赶紧来了。谁知这一来,便遇上祝策。
还不等祝策开口说话,柏逐昔就一拳挥向他,祝策躲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柏逐昔还是没解气,继续打他,这会儿祝策倒是反应过来了,虽不好出手伤她,总还是要躲避一番。
“住手,昔昔!”了安叫她,她也不停手。
俩人都不是武力低下的人,了安自然拉不开他们。
好在此时觉正带着寺中几个武僧前来将他们分开。
“两位施主,此处乃北川寺内,神佛居所,不得妄为。”觉正瞧着二人微喘的样子,严肃中透着丝无奈。
祝策道过歉便走了,觉正也让武僧们离开,叫柏逐昔进了屋去。
“从前我就跟你说过,你戾气太重,怎么到现在也没能静下心来,”觉正说着看向了安,“你去挑几本经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