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铄坐到她对面去,拿过旁边案上的茶壶来,猛饮了几杯,然后一直盯着她。
终于把她看得烦了:“有话你就说。”
他又倒了一杯茶:“你是杀人如麻的悍匪,他是菩提树下的佛子,你还是离他远一些吧。”林铄饮尽杯中的茶,满脸笑意。
他这话惹得柏逐昔发笑:“你也说了我是悍匪,我们当悍匪的呢,说话有点粗鲁,说了你别不爱听。”
“请讲。”看她这表情,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老子乐意,你管不着。”果然。
林铄一点儿也不觉得这话让他难堪,柏逐昔会说这话不稀奇,要是不说,他才会觉着难堪呢。
他本也不是真心觉得俩人应该离远一些,只是难得看了安这样,难免会上些心思。何况这对象还是柏逐昔,他虽未曾与眼前人深交,却也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知晓她心性。了安实在令他担忧,那样一个活在规矩里的人,偏偏遇上的是一个完全不遵守规矩的人。
还想着怎么跟柏逐昔好好说道说道,正巧着林大娘子就回来了,瞧见俩人坐在一块儿也是满脸的笑意。
“来,栖栖,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辉朗。辉朗,这是你萧姐姐的堂妹,萧栖栖。”她像天下所有期盼孩子成家的母亲一样,一脸慈祥看着俩人,眼里写满了佳偶天成。
倒是这名字让林铄有些意外,他玩味的看着柏逐昔:“萧栖栖?”
被林大娘子一掌拍在他背上:“没礼数,该叫萧姑娘。”
林铄乖乖的应了,向柏逐昔道歉,又说既然都是女眷,他也不好在此处,赶紧走了。
林大娘子满意得很,想着俩人既然都能在不认识的情况下坐在一处聊天,应是十分合拍。之前给林铄介绍的那些他都不乐意,连坐在一处聊天都嫌累,现在他还主动找过来,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必然是对这个姑娘也有几分意思。
有几分意思便够了,林大娘子经也不听了,直接带着柏逐昔去找大夫人,说是要两边合计一下。
这些女人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温吞,帮人牵线搭媒却是利落得很。她和林铄的八字很快便送去找人批了,林大娘子和大夫人更是每天都凑在一处商量俩人的婚事,她和林铄谁都没有出来说话。
林铄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她的心思也如雾般,自己都说不清想不明。
虽然对林铄放了狠话,她心里却也明白,那不过是被林铄那句话给刺激到了。她其实也没想清楚自己的心意,在出征前,她看着了安,满心想的都是要守住国门,要保护他。回来之后虽也日日相对,却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太过孟浪。
她隐约明白自己是喜欢了安的,却还是没想清楚这喜欢的程度如何,她心下煎熬,若不是非他不可,是不是应该离他远些。
再者,林铄那番话其实就是世俗对他们的看法,她可以不在乎世俗,那他呢?是否一如自己心中所期盼的那样,和她的心思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