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琰偏头看向了病床上面色惨白如雪的姜迟:“姜迟从冰沿雪山回来之后,一直昏迷未醒,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
“……我有了言沉的消息,她还活着。”花拾抿了抿唇,缓缓道。
“言沉还活着?你没有骗我?”宁初琰瞪大了眼睛,温润的眸中是藏不住的惊喜。
但言沉这两个字似乎就是某人的开关,即便是陷入昏迷之中,听到这两个字姜迟都豁然睁开了眼睛,苍白着脸色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虚弱但是目光却是定定地落在宁初琰身上:“小时哥哥怎么了?”
“姜迟,言沉还活着!”宁初琰看向了姜迟,就连声音都因为喜悦而拔高了几分。
闻言,姜迟整个人一愣,似是半晌没反应过来宁初琰说了什么,就这样木然地看着他。
宁初琰将手机递给了姜迟,激动而又兴奋地强调了一句:“花拾打了电话过来,言沉还活着,花拾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他肯定是见到言沉了。”
说明言沉真的还活着。
姜迟极为缓慢地转动眼眸看了他一眼:“哦!”
宁初琰:“???”
言沉还活着这个消息让他都觉得自己激动惊喜得不行,姜迟就这一个‘哦’字的反应???
他还没说话,就见‘哦’了一个字的姜迟非常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消息,双手环膝将脸埋在膝盖上,是真的没忍住地哭了出来。
是真的哭。
不仅可以看见姜迟的肩膀在颤抖,就连喉间溢出的那种低沉而又压抑的哭腔都清晰可闻。
就像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担惊受怕、惶然无力以及绝望颓然都在瞬间卸去,但即便是压抑隐忍的哭腔,依旧带着一股子后怕和悸然。
一旁的宁初琰都懵了,瞠着眸看着床上的人,心中却有些说不出来的心酸,眼眶更是忍不住一阵阵地发酸。
从言沉出事以来,一个月多的时间,姜迟那么畏寒怕冷的人待地最久的地方是苍茫一片的雪山,虽然姜迟口头不愿承认言沉可能真的出事了,但宁初琰知道,姜迟不敢离开雪山就是怕如果真的找到了言沉的……尸体,而他却连在身边亲自敛尸的机会都没有。
所幸,言沉还活着!
不然的话,姜迟肯定也是活不下去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都能感觉到姜迟是为了言沉在强撑着。
病床上的人身形单薄清瘦,双手环膝,一只手却还紧紧地攥着那个染了血的护身符。
手紧紧地攥着。
他就知道,就知道小时哥哥不会丢下他不管。
他就知道小时哥哥还活着。
小时哥哥怎么可能就那样离开,他们还有许下的永远,许下的白头,许下的一生一世……
电话并没有挂断,那边握着手机的花拾也大概知道对面的情况,他温柔而又深处的眸眼浮现了一抹笑意,却也是做出了选择之后的松了一口气。
他喜欢了阿沉十多年,昨夜容肆提起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并非没有半点心动,甚至可以说,他都动过这个念头。
毕竟和阿沉在一起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
只是到了,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个坎,也不想为他和阿沉的情谊蒙上一层见不得人的霾,更不想让阿沉喜欢的姜迟那般痛苦绝望。
容肆有些气闷地看着花拾:“你就一辈子为他人做嫁衣吧!!”
花拾看着远处的言沉,只是温温柔柔地一笑:“在姜迟身边的阿沉,笑起来的时候才是眸眼之间会温柔岁月的那种,而且,我也希望对阿沉,自始至终,我都是坦坦荡荡。”
见言沉似乎是醒了,花拾没再看容肆,朝着言沉缓步而去。
容肆看了一眼两人,哼了一声就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