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停住了脚步,没转过头。
容肆看着他的背影:“花拾,你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在她身边守了那么多年,可是姜迟与言沉认识不到一年,就将言沉从你身边抢走了,你这么多年的守候和爱恋付诸东流,你就真的甘心?就真的没有半点心痛么?”
他是最了解花拾的人,花拾喜欢一个人便也是死心塌地的喜欢,十多年放在心尖上护着的人,有朝一日成为了别人的妻,对花拾来说,只怕是不亚于剜心的疼痛!
再说了,当初花拾若不是为了护着他,也不至于坠海辗转流落到桫椤镇,继而被言沉给捡回了家,那言沉也不会成为花拾一生的求不得。
他不在意其他的,更不在意后果,只想为花拾求一个圆满。
花拾垂下眼眸,听不出情绪地淡声道:“阿沉从不曾属于我,何来抢走这一说?”
“就算曾经不是,可现在有这个机会,你不是喜欢了言沉那么多年,花拾,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容肆看着花拾的声音:“时间久了,姜迟他们自然会放弃,到时候就你和言沉两个人。”
“深谙催眠的人我这里有,到底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之后,容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花拾站在原地,削薄的唇紧抿着,放在身侧的手指骨微微蜷起。
细长温柔的凤目中,是可以窥见的犹豫和挣扎。
如果他隐瞒阿沉还活着的消息,确实可以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可……姜迟呢?
他怎么办?阿沉如果不在了的话,姜迟活不了的!
翌日清晨,天光破晓。
阳光房内的植物长势茂密而又繁盛,一眼望去,郁郁葱葱,各种植物相互交错,宛如一个小型的热带雨林。
也依稀可以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靠坐在树的枝干。
阳光房内植物多,湿气重,花拾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汽洇湿了,就连墨发都有些湿漉漉的。
容肆遍寻花拾未果,才想起了昨晚离开的时候花拾还在阳光房,来到这里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他的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
花拾竟然在阳光房待了一晚上,是想生病不成?
这件事情就那么难以抉择么?
但容肆还没说话,花拾已然站了起来,淡声道:“我先去洗漱换身衣服。”
然后,就走了。
容肆:“……”
洗漱换了一套衣服,花拾便前去找言沉。
言沉也已经起了,不过她之前真的是鬼门关走一遭,一只脚都迈过去了的那种,即便将养了几天身体还是极为孱弱。
她坐在庭院里的秋千上晒太阳,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花拾站在远处,长身玉立,目光却是落在言沉的身上没有挪开过。
阿沉!
也就沉默了一下,便拿出了手机。
号码尚未拨出去,容肆就大步走了过来,他有些复杂地看着花拾:“你决定了?”
他大概猜到了,花拾是要通知姜迟。
花拾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要是打出去了这个电话,你和言沉就真的再无可能了。”容肆强调。
花拾眸底极快地闪过一抹什么,但终究恢复如常,一字一句地缓缓道:“我不希望自己日后面对阿沉,问心有愧。”
然后直接拨了出去。
“喂?”电话很快被接通,不过并不是姜迟,而是一道花拾没听过的男声。
“我是花拾,请问姜迟在么?”花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