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爷在天池寺的禅房之中悠悠醒来,已是次日晌午。
一抬眼,见徐展满脸担忧地守在一旁。
“段老弟,你可算是醒了!”徐展摸了摸下巴说道,“大师寺中的秘制金丹,果然不同凡响!”
“徐兄,那布……”段老爷满脑子都想的是莲丝布。
徐展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段老弟,你先安心将养身子骨吧。”
“被人抢走了?”段老爷抓住被子,老眼昏花。
徐展欲言又止,最后又还是说了出来:“段老弟,说实话,这事怪不得无厌大师,全怪你啊。”
段老爷一脸不解。
“是你和我说你想要买十匹布进贡,底价是五金。是也不是?”
段老爷茫然地点点头。
“你我兄弟一场,来压我做什么?我按着你给的价格去找,哪里知道被你诓了!这布在京里都卖十金一匹了!还是平日里的价格,现在他按着这个价格收,人家主持和大师焉有拒绝之理?这下好了,害得我在大师面前里外不是人啊!”
徐展一边说一边摆头,只差没有捶胸顿足了。
段老爷闻言,连忙言辞恳切地解释:“徐兄,此事有误会,我也是来之前打听了一二,这十金是宫价,你我经商多年,皆知这宫价的门道,至少是五五开的利,我这五金的价很公道啊!”
徐展一想也是有理,摸着二指宽的额头道:“也罢,也罢。如今这十匹布已经被人收走了。人家出的就是宫价,若只是献便罢了,你想想,若是宫里按二十金收呢?若以后都找你收呢?”
段老爷自然是懂的。当年点珍阁花了几百金,一箱子奇珍异宝尽皆献进宫里,到皇上手里的不过一副千里眼,但这么多年,点珍阁挣的,又岂止这几百金的数了。
“失策,失策。”段老爷便将那日在杭州偷听到的内容大致说与徐展听了。
徐展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已错失先机了。那人以十金的价格收了天池寺的莲丝布,好在他也是个懂行的,没有大肆宣扬,也是你我的契机。且不说以后如何,只要我们暗中寻些来卖给他,也是能挣一笔的。”
段老爷觉得是这个理,却又十分为难,眼下哪里去寻那些布呢?
徐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段老弟,你莫不是痴呆了?既然天池寺有路子能买到这布,自然有法子再买。”
“再买,也是天池寺的,他们何必让我俩掺合一手?”段老爷肥嘟嘟的手抓了抓头。
“你忘了无厌大师是天池寺的监院?寺院买哪样不是要过他的手?货源自然在他手中。”徐展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说道,“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