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怎么说?”沈梦昔问。
孙医丞走出来行礼道:“公主,下官和女医今早已查验过,房夫人确是过敏致死,往日皮疹起的位置多在手上脸上等处,昨日起疹的位置恰在气管,又在睡梦中发疹,导致窒息而亡。”
“死状痛苦?”
“脖颈抓破了。”孙医丞沉痛地说。“医女说喉咙肿胀,堵住了整个呼吸道。”
沈梦昔叹气,“能看出什么食物过敏吗?”
“属下无能,具体哪种食物并不能确定。”
“从吃下食物到过敏反应,一般是多长时间?”
“一般为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左右,体质好,一天左右也是有的。”
沈梦昔叹息,情况不妙。崔家虽然只是一个少年嚷出来的,但是也代表了他们全家的想法。
她本是出于同情和胤儿的原因,亲来吊唁,没想到把自己陷于尴尬境地。
她看着伏地大哭不止的崔九郎,有些头疼。
崔瑾似乎还魂了一般,忽然听到小儿子哭号,又见厅中气氛怪异,忙问婢女缘由,才如梦初醒般,跟沈梦昔道歉:“小儿无状,还请公主恕罪!”
“崔大将军,请问,尊夫人昨夜发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求救吗?”
崔瑾懊恼地垂头,“昨夜下臣醉酒,沉睡中并未听到任何声响,直到今早才发现......”
“那,你们卧房外面有婢女值夜吗?”沈梦昔追问。
“有的。”崔瑾左右四顾,“昨夜是哪个值夜?”
一个婢女战战兢兢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颤声说:“是婢子秋果。”
“秋果,本宫问你,昨夜有没有听到房夫人呼救或者呻吟?”
“婢子......”那婢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支吾什么?”崔老夫人喝道。
婢女忽然脸色通红,看看崔瑾,磕了一个头,又对着沈梦昔磕头,“婢子,昨夜阿郎饮酒回来,与娘子一同,一同歇息,婢子,婢子就避到外间去了。”
众人恍然,都看向崔瑾。
崔老夫人恼怒地看了婢女一眼,又看看孙子孙女,“你们三个先出去!”
崔七郎已经成亲,自然懂得有些话不适合弟弟妹妹听到,就带着他们出去了,崔九郎不甘地挣扎了几下,崔瑾咳了一声,他才乖乖地任由兄长拉了出去。
胤儿在沈梦昔示意下也出去了。
“接着说!”
“老夫人,没,没有了。”婢女哆嗦了一下,“往常婢子都是这样伺候的,娘子不许婢子离得太近,娘子有事会拉铃召唤婢子。婢子在外间一夜没有听到铃响,直到清晨,听到阿郎的呼喊,婢子才知道娘子......”
崔瑾脸色通红,他记不大清楚昨晚回来都做了什么,模模糊糊好像是与妻子亲热了一番,崔老夫人恨恨地瞪了儿子一眼,哼了一声。
沈梦昔不关心人家夫妻之事,转头又问秋雁,房夫人昨日晚餐都吃了什么,秋雁答说,只是简单的清粥,萝卜,豆腐。
除非解剖尸体,否则谁也无法知道过敏原是什么。
无端惹了一身骚,沈梦昔懊恼至极,现在看,这亲家也是难做了,可怜胤儿要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