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楚临云只身回到宅子。
瑾喜还是同往次一样,拎了灯笼坐在大门口等着,一见着楚临云的身影,兴冲冲的喊一声爷便跑着就迎了上去。
跑着跑着,瑾喜觉着不对劲儿。
“什么味儿?”
吸着鼻子狠狠嗅了两口,瑾喜惊觉入鼻的是血腥味,而这浓浓的血腥味竟是从楚临云身上流出。
举着灯笼往前一凑,瑾喜惊得差点儿没将灯笼甩出去。
楚临云月牙白的衣衫被鲜血浸染,血迹模糊,根本看不出半点原来素净的样子。
不必说,肯定又是遇到一群不开眼的小鬼上赶着求死,又是一场见人就杀的恶战。
自打认识苏隐苏姑娘以来,三日一打,五日一杀,要是哪一天没人上前滋事才是不正常……
“爷,您没事吧?”瑾喜问。
楚临云的武功,瑾喜是见识过的,也相信那些个三脚猫功夫伤不了他家主子半分。奈何他家主子面上一片阴翳,脸色还有点儿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瑾喜舔了舔嘴角,声音压得更低了,“这是怎么了?”
楚临云不答。
瑾喜越发又问,“怎么了这是?”
声音一低再低,几乎像只蚊子在嗡嗡。
不是和苏姑娘一块儿出去看琉璃吗?怎么就他家主子一人回来了,苏姑娘呢,缠他家主子缠得那么紧,怎地不一路回来?难不成……是苏姑娘出了事?
“她没回来?”楚临云的声音可谓凉到了骨子里,怎么听都觉得冷。
瑾喜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无数苏隐被人追杀到死路、乱刀砍死之后暴尸荒野的画面,只是一想,都觉得后怕。
惨,太惨了。
依照苏姑娘得罪人的速度与数量,完全有那样的可能,但,那样的事儿,绝不可能成真。
“如霜姑娘回来过,她说苏姑娘从后门回了屋,让我吩咐下去,不要打扰了苏姑娘歇息……”
说到后面,瑾喜说不下去了。
那是苏隐啊,堂堂正正从大门进去都还要嫌弃大门不够气派的苏姑娘,何时委屈自己从后门走过?
果不其然,苏隐不在屋中,如霜也不在,不仅主仆二人不在,就连苏隐那辆气派的马车也没了踪影。
“这是……不辞而别了?”窥见楚临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瑾喜不敢耽搁,立刻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沉香木匣子递过去,“如霜姑娘给的,说是苏姑娘给爷的生辰礼物。”
心里纳闷儿,自家主子不是说不喜欢苏姑娘吗?既然不喜欢,为何会告诉苏姑娘自个儿的生辰?
除却过世多年的夫人,谁都不知道也不记得今日是主子的生辰。
瑾喜更不懂,一个出生的日子而已,主子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即便和苏姑娘同一天生辰,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楚临云接了匣子,打开一看,浓密的睫毛狠狠颤了一颤。
红玉。
竟是苏隐出生时便握在手中的世间再找不出第二块的红玉。
她最宝贝的一块玉,给他?竟,给了他?
楚临云小心翼翼将红玉拿起,如获至宝般,珍贵得不行,仔细的端详过后,又紧紧的攥在掌心。
“备马!”楚临云说,“即刻回花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