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闲松了开,却又不放心似的,把她抱在怀里。他真的怕,怕她再一次不见。
叶非晚没有说话,她心里千言万语,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就只得任由这个人抱着,路边偶尔有人围观,却也很快散开。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这么快回答。”
扶闲笑了一下,松开了叶非晚。他有点害怕了,害怕得到的答案还是她的一句对不起。“我们去看花灯吧。”扶闲故作轻松。
叶非晚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个屡次三番救她,保护她的人,为了给她过生辰,特意带她出去放松的人。“好。”叶非晚笑了,随即跟上了扶闲的步伐。
“你说什么?”扶闲一愣,回头看着叶非晚的笑脸。问到“你说什么好?”
叶非晚没理会他,跑在了前面。跑了几步开外后回头说道“我说,我等着你给我买灯笼纸糊灯笼。”
扶闲一听,眼底笑意再也藏不住“可不许你反悔。”
叶非晚歪头“扶闲公子觉得我非常的言而无信吗?”
扶闲倒是一副“你确实这般”的模样,完了又加快了脚步“快些吧,灯会还在前面呢。”
“你今日走了,当真不会再回来了吗。”湖中的船上点着的烛火跳动着,微微弱弱的发着光。
“我已经没有留念的了,不管是哥哥爹爹,还是叶家。”叶非晚手搅动着冰冷刺骨的湖水,上面闪烁着微弱火光的河灯晃晃悠悠的飘开,水面荡开一圈圈细细的涟漪。她沉默了一阵“包括他,我都弃了。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都弃了?”
“我什么都没了。”叶非晚小声的说,随即就沉默了,一瞬间天地只听闻船夫划船的水声和岸上渐渐远去的欢笑之声。
扶闲把她的手从水里捞出来,果真的冻红了些。“你老是这样,学不会照顾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着叶非晚的脸颊,总觉得有些泛着赤红,就连耳根也是通红一片。
“以前爹爹也这么说,说我不会照顾自己,说我倔脾气。”叶非晚睁着眼,烛火下她的眼睛更亮了,黑漆漆亮晶晶的,却又那么无助的望着他“后来我在街上骑马,我一眼看到了他。我看着坐在酒楼上的封卿,我一下就心动了,我说我要嫁他,爹爹不同意,说靖元王心思难以琢磨,恐怕不是我的良人。”
她哽咽了…也许爹爹是对的。
“但是那时的我说非要他不可,便哭着求着爹爹,为了让爹爹同意不惜绝食威逼。后来爹爹同意了,那个人如愿成为了我现在的丈夫,但是我现在真的觉得后悔了。我爱他,,结果他只是利用我,利用叶家,利用我的爱。扶闲,我当真是一无所有了。爹爹给我的铺面,留给我歇脚的叶府,都让给我搞丢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年少时我说我要他只爱我一个人,现在我却只想和他再无瓜葛。”叶非晚喃喃自语,说着说着就觉得身上疲惫不堪,眯着眼睛倒在了船边。
扶闲眼疾手快的伸手把头给她挡住了,顺势把她抱在怀里。
那么瘦弱,那么孤单。
“没事的,叶非晚。”扶闲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却惊觉怀里的人脸颊滚烫,就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炽热的温度。
看来是伤心过度又吹了冷风,本就瘦弱的身躯终于是承受不住折腾病倒了。
就这般,还要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