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坐下喝盏茶吧,这几日您大老远总给我送吃的,可是怕我在自己家饿着了?”如晦边笑边说道。
祁王假意剜了她一眼,说道:“虞敏年少时就是个书呆子,生了你哥哥也是个书呆子,我原以为你是聪明的,没想到你更呆。”
如晦见祁王莫名其妙生上气了,觉得很是可爱,便回道:“我在剑冢是有事情要做,我小时候不爱看书,您总是训斥我,现在我爱看了,您怎么还生气了呢?”
祁王见如晦一脸笑意,全不似前几日那般没精打采,就有些迟疑地说道:“额,瑾王与陆相之女的婚事,现下也还没下旨呢,没下旨,就是没影儿的事儿···”
不待祁王话完,如晦仰起头向着穹顶翻了个白眼,果不其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这几日哥哥和祁王,心里就悬着这一件事,所以天天就想说一说,可是如晦并不想,非常不想。
祁王看如晦满脸的无奈,接着说道:“晦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自不会让你受了委屈。若是你意难平,我便是抗了代英的旨意又有什么?!”
祁王越说越来劲,如晦越听越焦心,俯在案上托起下巴,说道:“我的好王爷,长公主赐婚的是瑾王,您抗哪门子旨意?”说罢,便起身开始去拉祁王,边拉边往外走,“您呀,找哥哥陪您下棋去,您成全我,让我安心把事儿做了,成不成?”
祁王被如晦拉了出去,也觉得这话聊得不是很恰当,就很自觉的走了。如晦送走了祁王,回到案前接着翻阅,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些天如晦整日里看书,誊抄书里的记载,很是用心专注。因为一旦停下来,她眼前就会浮现出一张脸。
她中箭后半夜从梨园醒来,池慕云鬓发微白,满是愁容和疲惫的脸。
时隔半月,如晦一直在剑冢里待着。在典籍里记载过,蚀骨刺若是入了脏器,便只有死路一条,而入了骨骼,便会致人筋骨俱废,形同枯木。这样看来,瑾王年幼便中了蚀骨刺,能长大成人,全然看不出任何缺损,可见瑾王那位师父逸仙老人确是旷世医术。
书里说,蚀骨刺若是入了骨骼,便绝无可能拔出来,因为蚀骨刺会像长在骨骼上一样,深深嵌入其里,一旦试图拔出,就会导致骨骼破损,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残命陨。
“哎,这种狠毒暗器,也不知道虞氏祖上哪位尊长造出来的···”如晦正自言自语,门外就有人敲了门。
成堇走了进来,给如晦递上了一封邀帖,是许恪大人府上送回来的。
如晦看罢,望着成堇一脸困惑地说道:“许大人家里老太太过寿,邀我前去吃酒。”如晦这些时日沉迷于阅读典籍,每次入朝也只是例行议事,一想到要去参加宴饮,就觉得聒噪了些。
“成堇,你在库里挑一对儿东阁汝窑花瓶,装好了给许大人府上送去,就说···就说我感染风寒,不宜见人。”
虞怀恩听说了这事儿,总是想着许久之前的那场风波,许恪大人在朝堂上力陈神兵府冤屈,与陆相奋力争论,都还没有正经谢过。许府老太太大寿,正是个好机会,便在晚间与成堇一同去许府里赴了宴请。
旁晚时分剑冢很是安静,如晦走出剑冢,在园子里瞎逛了一圈,日落时分的孤寂总是格外的让人难受。想了一想,她便换了一身浅紫色衣裙,披上一件白孤氅,独自去了洛河清居。